,不但跑得快、能验尸、还懂医术。
按说有此等天资,早该在京中崭露头角,奈何孟家门庭不复往昔,他的三位哥哥又一个赛着一个窝囊,这些年受了不少打压。
当然了,孟惟受打压,也不能全怪门庭凋敝。就拿一小事来说,知县为审案翻阅律法正急的头顶冒汗,一旁的孟惟却能一字不差地背诵晋律,半点眼色没有,搁谁谁能舒坦?
孟惟这一身本领恰恰衬托出了旁人的无能。
抬举他,那不就是把自己的肩膀往他脚下伸吗?
陆宴听闻有这么号人物,立马点了头。
进宫面圣后,孟惟就被调来了京兆府。只是孟惟年纪尚小,又未参加过科举,难以服众,不能直接封为正四品少尹,所以这京兆少尹的后头,就多了暂代二字。
可即便是暂代,也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陆宴低头看着卷宗,孙旭轻咳一声,“陆大人,孟惟到了。”
陆宴抬颔,道:“叫他进来。”
孟惟生的十分干净,额头偏高,眸光青涩,步伐轻盈,作辑的姿势分毫不差,搭眼便知,这是个浑身长满规矩的少年郎。
“过来些。”陆宴道。
孟惟走过去,低声道:“孟惟见过陆大人!”
抬头之时,眸光闪动。说起来,这位少年郎对陆宴的敬仰,真可谓是如涛涛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在孟惟看来,长安若无陆大人,这元庆十七年的七月哪里还会有风和日丽?瘟疫一旦蔓延,恐怕只剩哀鸿遍野。
陆宴看着他道:“我听闻你会验尸?还懂医术?”
孟惟道:“只是略懂几分,算不得精通。”
陆宴点头,“京兆府事务繁多,无法给你太多时间适应,今日仵作告假,后院现摆着两具尸体,你可愿去看看?”
“回禀大人!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说罢,孟惟怔住。回想他在地方县衙时,知县命他验尸刨坟,可从未问过他一句愿不愿。
孙旭在一旁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跟着差役过去。”
孟惟刚转身,陆宴又道:“等会儿。”
“大人有何吩咐?”
陆宴用狼毫点了点桌上的案卷,“这一摞是你的,有什么地方不懂,可以问孙大人,亦或是问司录参军。”
孟惟看着那一摞案卷。
鼻尖一酸,差点儿没直接哭出来,他满腔的热血霎时变得滚烫,他终于,来到了他心之所向的地方。
从前,这些文书案卷,他连碰的机会都没有。
陆宴眉宇微蹙,有些看不过去,便朝他摆了摆手,“去吧。”
孟惟手捧案卷,一字一句道:“陆大人和孙大人的提携之恩,孟惟此生不忘。”
孙大人连连点头,“小孟大人你言重了,提携你的不是我,而是咱们陆京兆。既然你入了京兆府,日后便如同家人一般相处就是,不必这样拘谨。”
见此景、闻此言,孟惟若不是男儿,定要弹泪于此。
孟惟走后,陆宴向后靠了靠,眉宇舒展,那双向来世故的双瞳不禁涌入了一丝笑意。
这个孟惟,他甚是满意。
这都快和沈甄一样好糊弄了。
能不满意吗?
孟惟年轻有为,满身抱负,干多少脏累活,一声苦都不会喊,对着陆宴、孙旭等人看都看吐的了案卷根本不知疲惫。
好似眼前的案卷,不仅是上级满满的信任,还是他能为大晋朝献出的一份力量。
诚然,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衙门里多了这样一位下属,陆宴每天至少能多歇息两盏茶的时间。
孙旭抿唇笑道:“陆大人是不是太狠了些?那些案卷,再加两具尸体,依这位小孟大人的性子,今日还能睡着觉吗?”
陆宴反唇相讥,“孙大人方才不还说要同家人一般相处吗?怎么不去帮把手?”
孙旭摸了一下鼻子道:“我这也是试探一下他的能力,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陆宴给了他一个“我也一样”的眼神,旋即,拿出了不足方才一半的案卷递给了孙旭,“这都是地方县衙处理不了。”
孙旭可不是孟惟那愣头青,京兆府一日要处理多少案件,他心里可谓是一清二楚。
他手里的这些,加上孟惟手里的那些……
陆大人这是……把剩下的都给了他!
须臾,外出刚回衙门的鲁参军,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