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
清丽跑进来,故作惊讶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快去找个大夫来!别在这愣着!”
“欸,欸,奴婢这就去!”清丽立马就跑开了。
沈姌跨出门,对院内的婢女道:“今晚院里的动静莫要往外头传,都在这儿守好了,谁要是把老夫人气病了,我便找个牙婆将她打发了。”
“是。”几个婢女躬起身,面面相窥。
安顿好李棣这,沈姌独自朝书房走去,见到了李棣的贴身侍卫——董铭。
沈姌蹙起眉头,冷声道:“郎君突然犯了心疾,眼下性命危在旦夕,我问你,他去哪喝的酒?”
董铭道:“大人怎么了?!”
沈姌厉声道:“我问你话,你便答!”
董铭低头道:“夫人恕罪,主子的事,我不能说。”
“你不能说?”沈姌轻笑,道:“郎君今晚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叫你拿命赔!”
过了好半晌,董铭才磕磕绊绊道:“西、西市的百戏楼。”
“百戏楼?你即刻出发,去白戏楼查他今晚喝过什么,吃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一个都不许落下,快去!”
“夫人意思是”
“我与他夫妻近五载,从没见过他犯心疾,我怕他是被人下了毒。”
“这不可能!”董铭道。
“董铭,我知你忠心护主,可若是他今晚醒不过来呢?你护谁?”
侍卫回首看了眼书房的方向,犹豫再三,躬身领命。
偌大的院子空空荡荡,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沈姌避过他人,悄声推开了书房的门,手执一盏灯,从左到右仔细察看架几。
终于,再次看见了那本账册。
半个时辰后,沈姌吹熄了灯,将誊写的纸张放入袖口。
回到世安苑时,孙大夫正在给李棣诊脉。
李棣也睁开了眼睛。
沈姌快步走近,关切道:“大夫,他这是怎么回事?”
孙大夫摇头道:“老夫方才给大人服了丹参,大人便醒了过来,凭老夫的经验,这倒像是因为饮酒而突发的心疾。”
“突发的心疾?”沈姌道:“可他以前从没有过那这病以后可还会再犯?”
孙大夫捋了下胡须,道:“大人正直壮年,只要好好修养,不会有太大问题,就是日后饮酒要注意些。”
李棣点了点头。
孙大夫走后,李棣看了沈姌许久,道:“你方才去哪了?”
“书房,我去见了董铭。”
李棣皱眉,哑声道:“你去那儿作甚。”
沈姌直接道:“你无缘无故昏倒,我自然要找他问问你今日都去做甚了。”
“董铭人呢?”
“我以为有人给你下了药,便叫他去百戏楼了。”
李棣沉默半晌,也不知是在想甚,屋内烛光摇曳,就像是摇摆不定的人心。
“为什么救我?”他忽然道。
沈姌轻声道:“我怕你出事,然后许家栽赃给我,说我谋杀亲夫。”
李棣自嘲一笑,“是许家会做的事。”
“姌姌。”
“我知你想与我和离,可就算是和离了,你能再嫁吗?即便大晋民风比之前朝开放许多,女子二嫁也多是低嫁。你向来骄傲,倒不如歇了这个心思,同我好好过吧。”
沈姌嗤笑一声。
李棣再一次扣住她的手腕,“你给我生个孩子,我想办法将妱姨娘送走,那些事,日后我不会再提。”
沈姌轻声道:“你先休息吧。”
李棣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夕就能说清楚的,再加上身子不适,很快就阖上了眼睛。
黑暗中,沈姌看着他的眉眼,指尖隐隐泛白。
好好过?
李棣。
若不是你,我父亲不会锒铛入狱。
若不是你,我妹妹也不会沦落到去给人做外室。
你伤了我也就罢了,可你不该毁了沈家。
倘若今日坐上储君之位的人是六皇子,你可会有丝毫的不忍之心?
只怕,我沈家满门,再无安生之日。
你我之间,怎可能是一句好好过就能算了的。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沈姌戴好耳珰起身,对清丽柔声道:“叫人备车。”
李棣在身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