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软不堪,大大小小的石块更是绊脚得不行。在这一脚深一脚浅当中,必须随时保持重心靠后,否则就很可能失足滑落。少年似乎常走这条路,没有费什么劲,轻轻巧巧地就过去了。楚风小心翼翼地下来,腿脚禁不住有些发软。
刚下冰川,便走上了一条古老而神奇的栈道。楚风看着那上下笔直的悬崖峭壁,实在无法想象,古人到底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能在如此险峻的地方修上这样一条工整的栈道!等到转过这个陡弯,他实在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却忽然感觉不对!
平时爱唠叨甚至有些聒噪的少年,此时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整个人都呆了!
楚风赶紧上前几步,一看,也有些傻眼!
其实两人眼前没什么特殊的东西,也就是一个湖。高山湖泊楚风见过不少,不说远的,就是近年来,他先后见了温柔娴静如喀纳斯湖、小巧玲珑如那神秘山谷之湖;还有华贵大方的赛里木湖、历经沧桑的乌伦古湖等等湖泊。按理说,即便眼前这个小湖有雪山、草原衬着,有金灿灿的树叶耀着,鸟儿也多些,那不至于让他傻眼啊。
可就是那些白色的大鸟,让他傻眼了。那铺天盖地上天入地的密麻麻白闪闪的一大片鸟儿,使得自诩见多识广的楚风,也禁不住傻眼。
“这、这是天鹅?!”不是太肯定。
“嗯!”少年还没回过神来。
“这么大?这么多?咱们这不是在天鹅湖吧?”楚风觉得自己有点儿那啥!
“到天鹅湖还早着呢!”希林不耐烦地说。
眼前那些高贵的白色天鹅似乎比平时常见的要大上一圈。而且,此时它们不停地飞起、落下,白的身姿、红的冠,一层一层的,飞起时一片白云,落下时那一点嫣红则更加耀眼。还有很多在湖面上踮着脚、展着翅,跳起了精美绝伦的“水中芭蕾”。它们时而倒立,身体几乎垂直地伸入水面;时而捕捉漂浮的草茎,脖颈来回转动;时而蹲入草丛,搜寻细嫩的小草叶。天鹅颀长的脖颈使它拥有着优雅的体态,觅食时,它的脖颈可任意弯曲扭动,划出一道道柔滑的弧线。
看那一只只天鹅身披漂亮的白色羽毛在天空中转一个旋儿落下,再转一个旋儿,再落下。楚风忽然眼皮一跳。
一个刺眼的金色光点忽然出现,猛地插入那片柔和的白色中,惊起“嘎嘎”叫声一片!
那是?
“尔登!别——”少年有些不忍,眼前这洁白高贵的精灵,似乎不应该有个悲惨的遭遇。
“么儿!”大金雕一声响亮的鸣叫撕破天空。天鹅们似乎也知道它不好招惹,纷纷四散开去,一时间激起无数根白色羽毛凌空挥洒。好在这些天鹅似乎已经把高贵典雅刻进了骨子里,即便在逃命的过程中有些慌乱,却也没有太过狼狈。
“么儿——”大金雕根本没有对白天鹅下手,它像一道金色霹雳一样,一头栽进了水里,然后又迅速飞高。在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楚风只看清它嘴里似乎叼了一只毛茸茸的四肢小动物。很快,它便变成了天空中无法辨明的一个金色小点。
“这个尔登,就会吓我!”少年希林见大金雕远去,不仅没有担忧,反倒松了口气。
“好快!”楚风喃喃自语,“难怪要叫做‘尔登’,果然跟一道光一样。”
白天鹅们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所惊扰,它们刚才被迫散乱了的队形很快便恢复。更多的则继续在水边做着自己原本进行着的工作,只有那么少数几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祸及掉了几根羽毛,它们单独找了一小片水域,就站在那儿,扭动着那长而美丽的脖子,用喙一下一下地沾水,去梳理自己背部的羽毛,看起来颇有些顾影自怜的意味。
希林走的这条道很偏僻,虽说如今探险运动大兴,慕名前来走乌孙古道的“驴友”也不少,可在这条道上,希林年年都要走个几趟,却甚少遇见同行者。而这里的海拔已经不低,当地的牧民很少会到这么高海拔的地区放牧,因此,这个湖真可以算是人迹罕至之处。
“如果不是已经有一个天鹅湖了,它还真可以叫做‘天鹅湖’这个名字。”楚风说的是位于天山南麓巴音布鲁克大草原的“九曲十八弯”。那儿每年一入夏,就会有成千上万只天鹅前来栖息,便得到了一个“天鹅湖”的称号。
“嗯,不过,天鹅湖一到六月,那里的小天鹅孵出来,被天鹅爸爸妈妈带着试飞时,动静比这大多了!”少年希林觉着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能太大惊小怪了!
“哦,那个场面你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