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放水,这块巨石一定会被水流推回原处,盖住这个洞口。那么,洞里的人若来不及出来被堵住,只怕会因为没有氧气而憋死;而要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探查一个至少八百米深的洞,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我必须下去!”桑布回头吩咐冯祥,“你赶紧去把我们所有的绳索都接起来,看看有多长!”
“不行!这太危险了!一个小时后,水就会再回来,探查这个洞几乎是有死无生,你、你不能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凌宁几乎有些愤怒了,桑布,他、他怎么能变成这样?!
“不是大家,是我一个人!”桑布很平静地抬头看了凌宁一眼,然后又把目光逐一投到其他人脸上。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你得加上我!”唐昧突然开口,盯着桑布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难道,你要背弃你自己的承诺?!”
桑布听了这“背弃”二字马上扭头瞪他,脸上怒气浮现,手指握拳,但他一直在隐忍,很快,他盯着唐昧的双眼大笑出声:“哈哈哈!好,既然你要去,那便去好了!”
“我也去!”威廉紧了紧自己背包的带子,很平静地说,就好像是说“你们要去逛街吗,好,我也去”一样。
桑布听了他的话,扭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良久才道:“好!好!要去的都去!”
这个时候,冯祥带着两个民工,抬着所有的绳索过来:“桑队,不行啊,这里所有的绳索连起来,只怕才两百多米,远远不够!您还是、还是不要……”
“够了!”出言打断他的是唐昧,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斜瞥了桑布一眼,“绳索有这么长已经足够,你看看还要准备些什么?抓紧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好,冯祥,你和兄弟单位的人都留下,在这儿守着。如果一个小时后我们上不来,你们也不要紧张,一个月后再请领导协调,要求再次截断水流,说不定我们就回来了!”桑布一边抓紧时间交代冯祥,一边背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装备。
“不是一个月后,是三个月后!”唐昧在旁突然插话。桑布和冯祥都扭头看他。“根据我的推算,4320局的奇门遁甲,每一个时辰变一局,也就是说这个阵势每一个时辰即两个小时一变。一个月后,即便你们再次截断这条河的河水,这个洞也不会出现。但是,一年里,总有同属一宫的4局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同样的情景一年里有四次重复。所以,你们要是真想接应我们,必须在三个月后的同一天、同一个时辰截断这条河流才行。记住,时间必须按黄帝历算!”
听了他的话,桑布和冯祥都一阵沉默,然后,桑布交代冯祥:“听他的!”说完,他腰上缠好绳索,就要往洞里去。
“等等!桑布大哥,你再考虑考虑,这件事实在太危险!”凌宁挺身拦住桑布。这件事太疯狂,她不知道威廉抽的什么风,可那个唐昧绝对是不安好心,她必须阻止桑布,否则他们下去只怕再也上不来了。
可桑布却是铁了心要下去,根本没有再搭理凌宁。他检查了自己身上的绳索,又看了看绑在岸边大型吊车身上的那一端接头,再逐一检查了绳索的接头。确定不会出问题之后,只回头冲冯祥点点头,便欲一跃而下。
“等一下!”凌宁死死抓住他的腰部绳索,用力很猛地向后拖扯。桑布本来不欲理她,但怕把她带下去,只好停下,转过身,很是不耐烦:“凌丫头,你不要再闹了!这个洞,我是一定要下去看看的!”
“桑队长,你一定要下去我不拦你,但你们不是有三个人么,你不能第一个下!”凌宁说完,转脸对着那个一脸温和的唐昧,手一指他,“他不是会奇门遁甲之术么,这地下想必已经进入了阵势的范围,你得让懂行的人带路才行!”
“不错、不错!是该我第一个下去!”凌宁本以为那个家伙会反对自己的提议,没想到他居然一口应承。他很快换了身装备,将接好的绳索往下一扔,自己便用腰间的保险绳扣锁住那条长绳,欲效仿登山队员,一步一步斜走下去。
“还是我先下吧!”不知什么时候换好了一身登山装束的威廉,头上戴着类似下矿井作业的矿工帽子,抢在唐昧前边,以一个可以称得上矫健的身姿,跃入地下。
大家屏息在洞边等,只见威廉头顶的矿灯,在黝黑的洞中一闪一闪的。差不多十分钟后,底下传来威廉的声音,或许是人在地底的缘故,声音闷闷的:“好了,可以下来了!我看见了一个凸出的石块,大约就在我的脚下五十米处。你们一个一个地下,要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