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钟会看不见对方的,这两个人,真可以说是旷世奇缘!我对于水荭始终有一定程度的保留,然而却可以肯定陶启泉确然非常非常享受他拥有水荭这个娇美的小妖精。
我曾经和白素说起过,白素笑我:「看不出你这个人竟然会迂腐到这种程度!你管它水荭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陶启泉感到真正快乐,就是一切!」
白素所说有理,所以尽管他们的状态,令人肉麻,还是替陶启泉高兴。
陶启泉笑看:「他来过了?」
我道:「还没有——大亨居然肯为他打电话给我,真不知道为了什么。」
陶启泉笑得更甚——我们的话题并不可笑,所以我肯定必然是水荭在捣乱,多半是在呵他的痒痒,所以他才会笑成这样子!
我没好气,大喝一声:「水荭住手!」
这一喝果然有效,陶启泉却还帮水荭,在叫:「向他做鬼脸!」
不知道水荭做了一个什么样的鬼脸,陶启泉又乐不可支,我提高了声音:「回答我的问题!」
陶启泉道:「我和大亨,还会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钱!」
我还想问江海这家伙很有钱吗,水荭却抢着在电话中大叫:「白姐好!卫哥好!」
我长叹一声,放下电话,又觉得好笑。
白素却回答了我的问题,她道:「天下财数曾经尽在他们掌握之中,虽然事过境迁,可是以陶启泉和大亨对金钱嗅觉之灵敏,江海要是没有两下子,他们怎么会为他打这个电话!」
我想了一想:「真想不出他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白素也想不出来。
后来江海来了,他来找我们的目的,确然出乎意料之外。
江海是当天下午来的,他是一个看来很普通的老人,七八十岁,还有一半头发,精神不错,除了眼神透出他有过人的精明之外,没有特别。
他向我和白素递上了一张相当大的名片,上面印着「江海」两个大字,下面还有「寄余生」三个小字——这「寄余生」当然就是他的外号了。
看了他的名字和外号,我忍不住语带讽刺,道:「不能忘却营营,只好在金钱堆里打滚!」
他并不见怪,笑道:「要忘却营营,谈何容易,以苏学士之矿达潇洒,也只好无可奈何叹一句「何时忘却营营」,而不说「何不忘却营营」,由此可知他也有放不下处,何况我等平凡之人,只不过借苏学士的词,来聊表心意而已,倒是见笑了。」
这一番话,不亢不卑,说得我感到不好意思,而且他这样解释苏东坡的词句,也颇具新意,确然,苏东坡如果真有意,随时可以放开,何必还要问自己「何时」?
所以我对他不免另眼相看,客气了几句,就问他:「江先生来,有何见教?」
他倒也爽气,立刻道:「上次见到令岳,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想见他有要事相商,只是他老兄是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云深不知处,烦请两位告知他在何处逍遥,我好去打扰他。」
原来他来找我,是为了要白老大的住处。
这个我可拿不了主意,我立刻望向白素,白素犹豫了一下,道:「不知道江先生找家父,是为了什么?」
江海笑道:「没有什么大不了,有一段隐语,想和他老兄一起研究,解开谜团。」
我想开口叫他如果有什么解不开的隐语,不妨现在就拿出来和我们研究,不必大打扰白老大了。可是我还没有说出来,白素就重重地碰了我一下,阻止我开口。
而江海接着道:「白老大神仙岁月,固然逍遥,也需要一些调剂,我去和他谈谈往事,或许可以使他增添几下笑声,也是好事一桩啊!」
白素点头:「江先生说的是,家父在法国南部——」
接着白素就将白老大所在农场的地址说了出来,江海立刻取出笔记本,记了下来。
白素说的是法语,江海也用法文记下,非常流利。
然后江海也没有再耽搁,就此告辞。
我立刻问白素:「你肯定他老人家愿意见这个人?」
白素点头:「肯定。老人家对于各种隐语密码都有浓厚的兴趣,何况这隐语来自江海这样的人物,说不定解开之后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就当作是老人家的消遣,也是好。」
白素是白老大的女儿,对白老大的了解当然在我之上,所以我没有再说什么。
白素又道:「刚才你是不是想要江海把他所说的隐语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