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那个病人,黄克诚,他……他最近好吗?”首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丁冬不由得生出一种感觉,心想他和黄克诚之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首长,你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哦,认识,很久以前……”四床首长避开护士丁冬的眼睛,向走廊的另一头望去。
这天,警卫参谋刘长春搀扶着黄克诚在病房里来回走着。这是黄克诚每天下午要坚持的一个活动项目,医生交待他要加强腿部肌肉的锻炼。
黄克诚对医生嘱咐执行得一丝不苟。每一步迈出去,都有固定的距离。
他力争迈好每一步。
这个时候,黄克诚喜欢与身边的工作人员聊天。
“黄老,住在四床的那位首长,每次见到我们,总是托我们向您问好。”
刘参谋说道。
“哦?!四床首长叫什么名字?”黄克诚听了之后,感到有点惊奇。
刘参谋望着护士丁冬。于是,丁冬说出了四床首长的姓名和工作单位。
黄克诚的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
“他总是念叨您,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肯亲自来看您。”刘参谋继读说道。
“你再见到他,就说我有时间去看他,多年不见了!”黄克诚微微一笑,显然想起了那个人。
不久,刘参谋和护士向四床首长转告了黄克诚的话。老人端着一杯水,坐在沙发里,用心地听着。
忽然,他那端茶杯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以至于他不得不把茶杯放在了身旁的小茶几上,茶水溅出了一些。看起来,四床首长有些激动。
他用手扶着头,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在回忆往事。他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喃喃地说:“老首长啊,老首长……”
一会儿,他站起来,说道:“怎么能让黄老来看我呢?我应该立即去看他才是!”
两人相见了。
远远地,四床首长伸出一双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黄老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还是黄克诚先开了口,让他坐下,关切地询问起他近些年来的情况。
黄克诚端坐在轮椅上,瘦削的双臂支撑在扶手上,双手交织在胸前,微微地颤抖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宁静而安详。四床首长侧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面向黄克诚,很认真地回答着他提出的一些问题。
他们谈起了往事。
渐渐地,随着话题的拓宽,两位老人之间出现了轻松和谐的气氛,笑意荡漾在两位老人的脸上。
尤其是四床首长,原先存在于他脸上的恐慌、紧张的情绪,渐渐地被一种由衷的敬意所代替。
四床首长和黄老道别后,慢慢地向外走。到了门口,他停下来。他再次回到黄老身边,握着黄老的手,连声说道:“谢谢您,黄老,谢谢!我会常来看您的。”
黄克诚对他前来看望表示感谢。脸上流露出轻松的笑意。
原来,庐山会议上,当时还年轻气盛的四床首长,对黄克诚说了一些今天看起来很不负责的话。庐山会议后,处于逆境中的黄克诚,把一些同志对他的误解深深地埋在心底,只让时间去证明一切。
这么些年来,四床首长一直怀着深深的愧疚,以至于他与黄克诚住在同一医院,同一楼,却没有勇气面对他。
黄克诚以他那宽大的胸怀接纳了四床首长。
事后,黄克诚说:“在那样的环境里,不说假话,他自己也保不住。他也不容易,过错不能算在一个人头上。”
以后,黄克诚每谈起这些往事,总是用他那特有的湖南口音一笑了之:过去的事情就应该成为过去!
1977年12月,黄克诚被选为中共中央军委顾问。
黄克诚不顾年迈体衰,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去。他非常关心经过“文化大革命”劫难后的军队建设,多次找主持军队工作的同志谈话,建议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加强军队思想政治工作,逐步实现干部年轻化。
1978年12月,在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上,黄克诚被增补为中共中央委员,并当选为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常务书记。1982年,他又担任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二书记。
黄克诚虽已八十高龄,又双目失明,仍竭尽全力为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重建和健全党的纪律检查工作,兢兢业业地工作。
黄克诚一向廉洁奉公,一身正气。他对脱离群众、损害党和人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