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事和人打交道多了,也有一样好处,便是眼界不同于同年龄的闺阁男子。多玛问起他在南方见闻,他便拣其中有趣的说了。说到南边有些夷民盛行抢婚,有些是事先已有情义的,有些却是真个去抢。哪个小郎君生得好看,晚间便有好些人去抢他。男方的家人有准备的便把人统统打跑,没准备或是不周全的,就叫来人把家中男儿抢跑了。
多玛听他说完,出声附和道,吐蕃有些地方也是这般结亲。具体他说不上来,可大致情形差不多。两人说的投契,多玛让人去厨下找栓子,送些新鲜点心过来。不一时,栓子端了两碗羊脂白玉般的吃食来了。奶香浓郁,吃到嘴里却是甘甜嫩滑。上面还撒了些红豆和切碎的蜜饯果子。
正是清末才被发明出来的双皮奶,因着多玛爱吃乳制品。有身孕后却怕腥膻,秦小猪专门教了栓子这么一道甜品。现在不光多玛爱吃,姬盂也喜欢,只差还没传到宫中去。这些时日姬璞也不怎么来,姬盂有心等他来了卖弄。却久等不来,也不晓得这小子在忙些什么。
那边姬盂也在用这个款待秦贾氏,这二位已经过了把各地的风俗异事当话题的年岁。秦贾氏向姬盂请安,又为之前秦家娘俩没过来的事赔罪,请他千万不要见怪。姬盂笑眯眯地应下,叫他坐下说话。秦五岳是蔡巽的旧部,只这一条,什么过错也都免了。姬盂珍稀每一个能和他回忆先蔡将军的人。这些人在世上活一天,蔡巽蔡将军就在这些人心里活一天。姬盂看看秦贾氏,这是个朴实的武将夫郎。眼中便透着亲切。
两人一个是皇子,又是将门当家老爷。一个出身平民,如今也不过是个没名头的武将的男子。说起家长里短。竟然也是全没隔阂。说到多玛,姬盂虽没明说自己对他很多不满。同是父亲,秦贾氏却听出了不同,便劝慰姬盂道:“如今皇子殿下已有身孕,您很快就是要做爷爷的人了。家大业大。行事当比以往更大度。小孩子们的事,且随她们自己玩去吧。”
秦贾氏有了丢失孩儿的消息,觉得老天没有薄待他,世事人情都圆满,说话也和煦不孤拐。姬盂叹道:“也只能是这样,人是我自己讨回来的。”把这话题搁置一边。又问起秦三山是否婚配。秦贾氏回他道:“她还有两个姐姐,那两个孩子……”说着想起,他连人都还没见过。也不还在姬盂面前哭哭啼啼。便转了个话题,想向姬盂打听秦小猪和秦八角的事。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那俩孩子是在他手上丢的,不晓得她们后来吃了多少苦,冒冒失失相认。那二人会不会怪他。
最后,秦贾氏便拿玲珑的婚事向姬盂请教。玲珑的终身大事必定是落在京城解决。秦家新来,什么都不晓得。姬盂看来对秦家亲厚,对秦小猪也和蔼。想来把这事托付于他,总不会错。姬盂一听秦贾氏向他拜托这等大事,态度也郑重起来。细细问过玲珑的情况,秦贾氏不敢欺瞒,把这小子力气大,会拳脚的事含糊说了。姬盂闻言便笑了,说道:“武将家的男儿不会功夫才叫稀奇,我家小蔡大人幼时学武,她几位舅舅也常过来督导。这点你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姬盂显然错误解读了玲珑武力,只当他会些花拳绣腿,最多不过是能虚晃几招的花架子。他一出宫便住进蔡府,见得男男女女都是有些功夫的,便不拿这些当做一回事,信誓旦旦要给玲珑找个好人家。他自己没有儿子,姬璞虽然像是他家孩子,婚姻大事却不归他管。如今秦家和他亲近,玲珑刚才一个照面也是个入眼的孩子。姬盂就真个把玲珑当做自家儿子,操持起这小子的终身大事来。
姬盂说干就干,多玛是特殊人群,现下凡事都不好和他计较。府里无大事,姬盂正清闲,有了玲珑这事,他顿时来了精神。秦贾氏把家安顿下来,老将军宅邸也去拜望过。回来后某日一早,武戒便来求见说了一桩事。道是和大伙同路来京的樊二郎一伙四人,得到确切消息,要寻的人已是身死。正打算去晋阳,迎尸首回乡。武戒恳请秦贾氏,放她去给这些人做护从。
秦贾氏经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樊二郎心念念的秦小猪,莫不就是蔡府里的秦小猪。他向武戒问过核实。这个新从良的小尼姑,从寻到樊二郎他们落脚的地方后,便终日里围着那几人打转,对与之来往的男女无不门清。秦贾氏问她算是问对人了,武戒道:“老爷你真是灵通,连这都知道。”
秦贾氏闻言不由地又急又喜,喜的自然是樊二郎到底没花落到别家,他喜欢的还是自家孩子。着急的就是面前这个假尼姑武戒,她以前是个风流性子,如今改好了,哄小郎君的手段还是一流。若是她加劲努力讨得樊二郎欢心,事后秦小猪知道真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