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马贼胯下有脚力,活动范围极大。若是能得大当家的青眼,今后马贼们快马到达哪里,马肉火锅便可以开到哪里。两个合伙人听了,互视一眼,这却不知是不是个好主意。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贼寇横行的地方,普通商旅哪还敢过往。没有人,东西卖给鬼去。可大当家那伙马贼是本地的武装势力,驻扎的禁军都不长久,只有地头蛇是长年留守此地。和她交好也不全然是坏事,有她们保驾护航,想来自身安全还是可以确保的,便谢过墩子不提。
田沙河返京的消息,送到马大鱼这里,把老人家高兴坏了。她其实早做够了帮主的营生,每天操不够心,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托付的人。沈茂德在这里待了一段时日,马大鱼瞧着她倒是个可堪造就的。又是她的义妹忘年交,自家人有什么信不过。便打算把帮中大小事都交给沈茂德处置,自己轻装简从,只带螺蛳壳去京城耍玩。也好看看远道归来的田沙河等人。
沈茂德心里感激马大鱼的信任,她惶恐又激动,无论如何不敢领受。在帮中待得越久越晓得这里油水充足,帮主之位权柄不小。明里暗里,不少人盯着想做继任。其中不乏有马大鱼的干闺女,还有事实上方方面面的二把手。沈茂德也算是个二号人物,她与这些人相比,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是她是马大鱼的干妹子,饱读诗书胸中有韬略。在帮中掌管银钱财权,这是个吃香的职位。以往都是马大鱼亲自抓起的。现在却移交给她做了。劣势也是一望便知,她在帮中根基不牢,立足不稳。
凭着她的满腹才学和从军时磨练的意志。假以时日,成为帮中实权人物不在话下。可惜时不我待,马大鱼自从得了沈茂德这个得力助手,愈发不耐庶务,能丢开都丢开。她愿意和谢宝兴一起读书。和沈茂德的小闺女一起玩耍,和螺蛳壳去水上垂钓,反正就是不愿意留在帮中处理杂事。如今更是厉害,老家伙居然要撂下挑子,跑道京城去顽。沈茂德苦笑不已,她如今并不能服众。平日不够仗着马大鱼压场。马大鱼一跑路,只恐大家都要挑剔她。
后来黄花鱼过来看小丫头时,听她聊起田沙河。沈茂德才晓得马大鱼想上京城不只是为了躲清闲。也是想去看看她的干闺女,和那一伙被做了壮丁的帮众。如此倒不好再劝马大鱼留下。
沈茂德依旧不肯允诺接盘,马大鱼当面也不说什么,便后却做起小动作。这尾大鱼年纪越大越顽固,任性行事。谁也不告诉。半夜里整顿好行装。带着螺蛳壳上了一条小船,打算逆流而上入汴水进京。刚入淮水。就听见前方迷雾蒙蒙中有划水的动静。马帮主久居水上,心中有异。便叫螺蛳壳小心行事,且看清来者何人再做计较。
这两人都胆大,竟然就借着迷雾悄悄靠了过去。螺蛳壳手脚利落,小船划得无声无息,掩藏在一丛芦苇后面,接近了细看。见是官家大船,上面旗帜在月光下迎风招展。船上的兵卒个个抖擞精神,钢刀出鞘。马大鱼眯着眼睛看那旗帜,上面写个斗大个“崔”字。
她也曾是饱读诗书的士人,如何不晓得姓崔的来历。崔家前朝之前便是武官,战败降了前朝。前朝覆灭,又降了本朝。美其名曰,世易时移,前朝气数已尽,本朝真龙出世,故而来投。本朝女帝个个火眼金睛,哪里真信她们这般说辞。后来崔家一直不得重用,位屈开国八大将之下。因着安分守己,女帝又愿意笼络旧臣,并不给她们难堪。到了今上这里,更是娶了位崔家少爷做继后,崔氏才算是发达起来。却也不过和八大将平齐,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家族。说起来,这崔家不以自家三姓家奴为耻,反倒口口声声自称将门,当真无趣。
却不知几时有个姓崔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作何公干。马大鱼回忆近日情报,才想起有个新来的官儿接替州郡大人的任职,难道便是此人兴风作浪。
现如今武官人家女儿做文职,不算是什么稀罕事。比如鼎鼎大名的小蔡大人,便是个典型。但一般文官都安分守己,只有那些以武入文的才爱兴兵。如此看来,这个崔怕是和京城的崔有一腿。不然一个文官,不安顿治理,上任不多久就滋事作甚。
马大鱼想到此处,眉头一皱,让螺蛳壳把她丢在一处沙洲上,自己速速划了小船回去给众人示警。螺蛳壳吃了一惊,问道:“帮主,你这是作甚,我岂能丢下您不管。”马大鱼着急起来,压低声音怒喝道:“叫你去你就去,说那么多做什么,你是帮主还是我是帮主。”老家伙脾气上来,也一样不讲理。螺蛳壳不敢再耽搁,她也知道军情紧急。若是叫这伙官兵摸到营寨,堵上门开打,自家船舶出不来,定然要吃大亏。
便对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