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什么,双唇微微颤抖着,沉默了许久才道:“这身衣服真是多年未见了……还是那么白……那么冷……”
冷无心道:“衣服?”
抱山道:“姑苏蓝氏的校服,我怎么会忘。”
冷无心道:“他就是蓝氏双璧之一的蓝忘机。”
抱山惘然道:“岁月真的是无情啊……转眼都过了这么久了……什么都变了,什么也没能留下,唯独这件衣服,还会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冷无心道:“师父……这件衣服很特殊吗?”
抱山自嘲一般地道:“它自然是特殊的……他也一样……“
说着话音一顿,将手指慢慢收回到袖中,叹道:“韶华不为故人留。恨悠悠,几时休……”
“当年温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用将魙古城怨灵□□的事情给掩盖下来。他借由献血祭阵,无暇佑护结魂阵,将蓝安请去,实则是想让他替自己承受十方锁魂阵的血结反噬。”
冷无心道:“蓝安……那不是姑苏蓝氏的先祖吗?听说此人出身庙宇,后来以“蓝”为姓还俗,做了乐师。不但腹笥渊博,阶庭兰玉,而且功法也十分了得。即便是温卯也要忌惮他三分,他怎会不知其中厉害。”
抱山道:“他自然知道,可是比起玄门的安危,他即清楚温卯心怀鬼胎,但还是去了。”
冷无心道:“那……后来呢?”
抱山面露痛色,道:“后来……温卯用他们岐山一支的血脉作保,才得以结成十方锁魂阵。”
冷无心道:“血承结界,那岂不是只有其后人才能解?”
抱山道:“没错。温卯聪明就聪明在他用的不是某一个人的血,而以用一条同族血脉做保。只要岐山血脉分支越壮大,十方锁魂阵就会越稳固。”
冷无心道:“……这样做不会太冒险了吗?”
抱山道:“温卯的确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他一心只想着让岐山温氏一脉壮大,想要后世普颂他的功德,又怎会假手于人,让这种有损德行之事曝光于世人面前。“
“只要他的族人还在,魙古城的秘密就会永远封禁在十方锁魂阵里。”
冷无心道:“师父既然与温卯和蓝安交好,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拦这件事。”
抱山道:“打从一开始我和蓝安就不赞同他压榨魙古城的住民铸造高阶灵器,但是温卯不听,还是一意孤行……”
“人一旦身居高位,起了野心,想法自然也就不同了,昔日的情谊又算的了什么?终究还是割席断义,覆水难收。”
“结阵那日凶险异常,蓝安受了血阵的反噬,已经元气大伤,他无法控制散乱的灵力,只得紧急压制,逐步梳理灵墟。
“不料温卯竟趁他调息之际,突然对他出手。之后他身受重伤逃进了一座庙里,足足昏迷两日,滴水未进。”
“我一路寻着在他身上留下的嘉荣草的香气,终于在找到了他,可是那时候他功力俱损,神识已经开始涣散了,灵墟孱弱不堪。若再不注灵将神元巩固,那他一身的修为就要散尽了。”
冷无心道:“……”
抱山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倾尽所有修为,才保住了他的性命。整个人精疲力竭,最后就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后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我醒来的时候蓝安就一直守在我的身旁。”
“情这一物,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那双眼睛,我默默地看了二十几年,这次终于让他也看了我很久。那一晚……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
冷无心双眼凝视着她,久久不发一语。
“师父……你这又是何苦……”
一股彻心的凄凉之意涌上心头,抱山道:“我自以为能在他心里搏得一席之位,没想到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念及的不过是我的救命之恩,我并非不知,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我与他相识十几年,十几年的感情却敌不过他与那女人同座吃饭的短短一瞬!你叫我如何接受……我怎么能接受!真不知自己是可笑……还是可悲……”
冷无心沉默不语。
抱山回想着过往,突然心魄打乱,失控大叫道:“她有我了解他吗?!有我爱他吗?!不过是一个温卯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罢了!她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她分明就是在骗他!若是两情相悦,又怎么会将姑苏蓝氏的布防图偷送给温氏!”
冷无心道:“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连一副画像都没有留下。”
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