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没有伤,可魂魄上的割裂,所经受的疼痛超乎想象。
蓝忘机急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没有去查过有关献舍的资料,只是这种禁术本就骇人听闻,再加上无从考证,能查到的都是一些警示危险的话,并没有什么详细记载。
就算有,恐怕也是魏无羡手稿上的一些罢了。
郁痕看着他的神色,道:“你应该也发现了,他记忆有损的事吧?”
蓝忘机略一点头。
郁痕道:“阴虎符虽然是由魏无羡一手所创,但随着力量的增强,阴虎符已经开始反过来影响他,平日里情绪若无波动倒看不出来,可一旦触动心绪,便会狂气大发。”
“阴虎符中的力量他在血洗不夜天时被彻底激发,死的人越多,阴虎符就越强。当一个人的身体,能够承载的力量超过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物极必反,山体倾崩。”
“记忆的损毁一般趋于极喜和极悲两种,他被迫忘记其中一些事,才能保持住一个平衡。”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不知你的心意?你也别怪他,他是真的记不起来。”
蓝忘机身子一滞,僵在了原地:“魏婴他……”
“……”郁痕无声地吐出一口气,道:“幸好魂魄在愈境里修复的差不多了,这才能在阵法中经受住整整三天三夜的折磨……若非如此,那他也只能是一个魂飞魄散的命。”
空气一片静默。
郁痕看了他一眼,道:“这小子为了重拾剑道,几个月里日以继夜地修习,多半是因为你吧。”
蓝忘机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愧疚,深深地低下头,嘴唇几度开合,仿佛是认罪一般,道:“……我的错。”
郁痕道:“这倒不是谁的错,与其自责,倒不如尊重他的付出。即使这小子嘴上不说,可我也看得出来,他拿着剑时有多高兴。”
他笑着看了一眼魏无羡道:“呵,睡的还真香,你叔父现在应该在等你们了,我呢、先走一步。”说着便笑着离开了。
蓝忘机俯下身,轻轻将魏无羡抱了起来,目光落在他的膝盖上,那一片衣物因长时间跪着微微下凹出一些褶皱,眉尖跳了跳。
蓝忘机凭借自己对魏无羡的了解,虽然不易叫起,但若不让他处于安定的睡眠状态,过不了一会儿便会醒了。
魏无羡的潜意识中觉得自己在缓缓移动,幅度虽不大,但确实是在前行,他的眉头微微抽了一下,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蓝忘机柔声唤道:“魏婴。”
由于刚睡醒,魏无羡的反应速度还没回到正常轨道,明显地慢了一拍。
他看着蓝忘机的脸,眨了眨眼睛,旋即猛地抬头道:“我……我不是应该在……在”
话才说到一半,才发现蓝忘机的目光中隐有痛色,声音便在无形中小了下去。
魏无羡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小声地道:“……蓝湛?你怎么了?”
蓝忘机沉默了片刻,缓慢地摇了摇头,道:“我很没用。”
魏无羡感觉到覆在他腰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再联系到刚刚他在陪郁痕罚跪,便知一定是郁痕跟蓝忘机说了什么。
他赶紧从蓝忘机身上跳了下来,用力地抱紧了他。
“这一世,我为你而来,绝不放手。”
话音刚落,蓝忘机便将他搂地更紧,力气大的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就连一寸一毫都不肯放过。
魏无羡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轻轻衔住了那两片淡色的唇瓣,轻声道:“蓝湛,别怕,我回来了。”
水云轩
不同于以往的清水家宴,便宴的菜式颇为丰盛,还按照各地的习俗在配菜上做了些许调整。
众学子落座席间,对姑苏蓝氏的周全安排表示赞赏。
所谓便宴,并不像家宴一般要从头到尾安分地坐着,大抵图个喜庆热闹。除了食案还设了公子们喜好的投壶,喜静的可以在轩内坐着,喜动的也可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院中设了铜壶两尊,壶中盛以小豆,使箭矢投入后不至于弹出。方口木桶中的箭比矢要轻细的多。
规则也十分简单,每次投一支箭,投进壶口给两个筹,投进壶耳给一个筹,投到地上不给筹。依照成绩,投中获胜者罚不胜者饮酒,这酒自然是今日蓝家特饮的冬酿酒。
咻——
一只黑羽箭哐当一声落进了壶口。
“两筹!中了!”
蓝景仪得意的拍拍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