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涩苦的,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在虹膜上如点墨一般化开的,是蓝忘机的眼泪。
“你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吗?”
颤抖的声线,低沉的声音,像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刃,呲地一下刺入了魏无羡的心脏。
蓝忘机道:“从前的我不知道,但是……当你离开我视线的那刻起,我便懂了。”
魏无羡伸手用指腹轻轻地抹去他眼角的水湿,道:“蓝湛……对不起。”
蓝忘机道:“魏婴,对不起。”
他一直在自责和懊悔让魏无羡孤身涉险,在他昏睡的两天,除了帮魏无羡准备一些易进食得藕粉
魏无羡忙道:“这哪里是你的错啊,那只风笙兽精的很,压根抓不住,所幸它也没对我怎么样,还帮我医好了肋骨,也算有恩于我了。而且……”
他缓缓地放下手,看着蓝忘机的眼睛,道:“蓝湛,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戌时
金麟台上的钟鼓传来悠远的钟声,一声一声回荡在角宇楼阁之间。
远处的云釉山披上了一层金纱,微风乍起,搅起满湖碎金,幽静的暮色暗暗拢来,仿佛连呼吸也一并沉寂在渐渐安宁的钟声里。
魏无羡倚坐在石阶上,仰头将泛着金色的酒液倒进了喉咙里,低头咬住嘴唇,然后放开。右脚踩踏着被夕色投映出的影子,低笑了一声道:“蓝湛,你说这是不是挺可笑的。就算要说故事,也要有头有尾啊,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他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坛扔了出去,在地上摔的稀碎,酒液沿着石阶慢慢地往下淌,那白石浸了酒,反倒衬出了岁月的斑驳。
蓝忘机沉默了片刻,俯身拾起一块碎瓷,低声道:“故事的结尾我陪你一起去找,可好?”
魏无羡道:“能找到吗?”
蓝忘机望向那双清亮的双眸,柔声道:“会的。”
芒种过后,在云釉山进行的小规模余兴狩猎也结束了,按照各自狩得的数量,由金家由高到低依次分发奖赏。
二日后,蓝曦臣便带着众人辞行,回到云深不知处。
日长之至,日影短至,进入夏至以后,天气也逐渐炎热起来。阳气盛于外,阴气居于内,食宜清补,泳衣清泄暑热,增进食欲。
五六月正是梅子成熟的季节,湿润的空气中也透着梅子的青涩。新鲜的梅子大多味道酸甜,可取青梅浸酒来喝,颇应时令。
听说青梅置于黄酒中加热可制成梅子酒,梅的酸甜借着酒香荡漾开来,对于易醉的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不醉佳酿。
明月之下,与蓝忘机举杯畅饮,抚琴吹笛叹尽人生,这等潇洒的情景魏无羡早已自行幻想了不知多少次。
但蓝忘机酒后失态的模样,魏无羡已是领教了不少。无奈酒量这种东西有些人天生就是很差,无论怎么练,也强不起来。
魏无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要试试这个青梅酒到底有没有说的那么神奇。
虽说姑苏人家院中大多种有青梅,但魏无羡把云深不知处走了个遍都没有发现这种树。
空气十分闷热,是梅雨欲下的前兆,他走了一圈身上已是汗津津的,正要找一处树荫散散暑气,走到一半,正巧碰到当完值回来的蓝思追。
蓝思追道:“魏前辈?马上就要下雨了,你怎么还外面闲逛?”
魏无羡拎起手上的瓶子,弹起指节敲了两下,道:“我呢想找些青梅,做成梅子酒送给蓝湛,结果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这云深不知处不光人死板的很,连种的花木也是一板一眼。”
蓝思追道:“魏前辈若是想酿酒,思追下山找来青梅便是。
魏无羡将空瓶子收了回去,哼道:“叔父禁止我下山玩,对你们倒是口松的很。”
蓝思追垂眸微微一笑,道:“年中大考将至,蓝先生让我和景仪下山采办笔墨和宣纸,所以才有机会下山。”
魏无羡从年少听学时起,就觉得姑苏蓝氏的弟子平时过的就跟和尚一样清苦,没想到每年还要考评学艺。
他猛然想起那时在彩衣镇吃酒时曾开过的一句玩笑。
聂怀桑道:“听学还真是无聊,天天还要被这些陈规戒律管着,一点自由也没有。欸,你们说,那些蓝家子弟是怎么忍下来的?”
江澄吃了一口菜,道:“你抱怨什么,他们又不是只对门中弟子才这样,蓝氏双璧还是蓝启仁的亲侄子,不也一样受制于家规。”
聂怀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