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贴紧身后的墙,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处柴堆。
他觉得后悔极了,悔不该寻到这里吃东西,毕竟野狗也喜欢找温暖的地方安家。
还不待他将吃食藏好,从柴堆的后面传来窸窸窣窣一阵声响,一张小半张脸从柴堆后露了出来,是一个小男孩。
小魏婴眨了眨眼睛,将手里的棍子丢掉,站直了身子,朝他那边看了过去。
小男孩猫着腰躲在后面,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勉强能看清楚衣料的底色,脸上黑黢黢的什么颜色都有。
他的手指紧扒着茶堆上的木头,柴堆高出了他半个头,眼睛却在那包裹着鸡腿的油纸上打转,他咽了咽喉咙,半晌没有说话。
小魏婴看看他,又看看那鸡腿,咧嘴一笑,稚声道:“想吃吗?我的分你一半。”
小男孩一怔,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小声地道:“我可以吃吗?”
小魏婴道:“你过来,我们一起吃呀。”他从油纸里拿出那根来之不易的鸡腿,朝小男孩晃了晃。
“喏,这个给你。”
小男孩道:“那你呢?”
小魏婴将手上的鸡腿大方的递给他,笑嘻嘻地道:“我刚刚吃过了。”
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围在柴堆旁边,吃的津津有味,满口肉香,仿佛那就是世上最好的珍馐至味。
小魏婴咂摸了一下嘴巴,道:“我叫魏无羡,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头也不抬地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狼吞虎咽的样子看上去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过饱饭了。
小魏婴一脸困惑的道:“不知道?”
在他现有的认知里,一个人没有名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小男孩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埋在柴堆的阴影下,话音里带着悲伤,低声道:“我在城西的破庙里长大,没见过自己的爹娘长什么样子。”
小魏婴歪了头,一脸天真烂漫地道:“没有名字怎么行?要不,我帮你起一个吧。”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脸上迅速泛起崇拜的光彩,惊道:“你会识字?”
小魏婴一本正经地道:“是我爹教我的,不过我就只认识一点点,不过还是可以给你起名字的。”
他在旁边捡了一块截口较尖的石头,埋下头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阿念。”
写完以后自己端详了一下,大概觉得挺满意,便指给小男孩看,道:“你看看,好不好?”
小男孩茫然地道:“我……看不懂……”
小魏婴道:“这两个字读[阿念]。我娘说,念就是想念的意思,就是说你很想一个人。”
小男孩道:“你……想你的爹娘吗?”
小魏婴将头埋地更低了,道:“想。可是羡羡找不到他们了。”
小男孩显然是瞥见了他的表情,忙道:“别难过了,在你爹娘把你找回去之前,还有我陪着你。”
“嗯!”
魏无羡皱了皱鼻子,一双晶亮的眼睛望着他,倏地一笑。
小男孩道:“以后你叫我阿念,我就叫你阿羡,可好?”
小魏婴点点头,伸出小指,道:“阿念、拉钩。”
阿念道:“拉钩做什么?”
小魏婴冲他笑了笑,道:“拉了钩,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阿念道:“嗯!”
作为友谊的见证,两只小手在微暖的灰垛上打了个钩,笑容里透着无邪和纯净。
小魏婴从另一个油纸里拿出一块酥饼,大方地递给他,道:“阿念,吃饼。这个可好吃了~”
阿念道:“你都是从哪里搞来的?”
小魏婴道:“你就别问了。那家掌柜的以后都不让我去了。”
阿念看着手中的饼子,又还了回去,道:“还是你吃吧。”
小魏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我早就吃饱了,你吃吧。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阿念道:“谢谢。”
小魏婴道:“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阿念愣了愣,他从未想过“朋友”这个陌生的词,听起来竟叫人如此温暖。
甚至,比灰垛里的余温还要暖。
五月小满
茶馆外的露天桌位上坐满了人,时不时有扛着腌渍果脯的小贩穿梭其中。
说书人开始说定场诗,并拍醒木,开口便是滔滔不绝: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