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二姑娘和二姑爷未必会回来,而二姑娘还一身伤呢,二姨娘想在三姨娘面前显摆,少了一个人,自然还有另一个。”
李朝朝见众人恍然大悟,也就抿嘴不言语了。
何妈妈吩咐几个小丫头去前厅布置午膳,这才凑到她面前咬耳朵,“我觉着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得上,大老爷外面不是还有一个……若是她回来搅局,事情会更圆满些。”
李朝朝摇摇头,“不急,现在还不是掀开底牌的时候。”
还未到中秋节雨势就停了,可是南边几座城市发大水,艳骨坊以表率捐了钱,赢得镇江城内百姓一片赞誉,生意也越发得好,李博星之前也来信说京城里的三大香粉铺中花枝园签下合作,以后向京城供货,李朝朝只答应供货一年,对方也没任何意见,好在慕雪衣没有出来捣乱,看样子是真的病得不轻,也让她歇口气,不必再分神想法子怎么应付他。
转眼到了中秋节,夜晚明月当空,李府的家宴就摆在永和堂里,院子里两大桌子,人没到齐,宴席还未开始,走到门口小丫鬟把帘子掀起来,夏荷随着李朝朝进屋,替她把外边罩着暗红蹙金的披风解下来,乖觉地退到一旁。
屋子里只坐着老夫人,姑奶奶和秀娘,李朝朝笑着一一行礼,到了最末时,秀娘几不可见地哼了声,扭过头不去看她。
姑奶奶听见剜了她一眼,连忙招呼李朝朝上前,“瞧瞧,这身穿的可真好。”
秀娘不冷不热地嘲笑道:“插上鸡毛也当不了凤凰,五姑娘是有多穷?竟然戴了一支木簪子,若是被人看到,还以为母亲苛待了你。”
李朝朝上着霞锦的云纹罗裳,下穿浅浅明蓝色的软烟罗,搭配的明艳又动人,只是发间插着兰花木簪子,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淡漠道:“二姑娘说的不错,凤凰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所以二姑娘嫁人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对自家姐妹都冷眼热风,嫁人又如何对待公婆小姑?”
她冷冷地抬头凌厉地扫视了秀娘一眼,一句话就把她的脸说得煞白,“所以你要好自为之,自省吾身,勿让祖母和母亲担忧。”
“你……”秀娘登时就如点燃得保障蹦起来。
姑奶奶猛地拍了下扶手,“你什么你,五姑娘哪点说错了?亏你还年长,竟用妹妹来提点你,老夫人在这你也敢放肆!”
老夫人转了转手上的佛珠钏,也懒懒地抬起眼皮,“秀娘,你要恪守本分,不可刁钻泼辣,无理取闹,才能让夫君疼爱,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自己不自爱自尊,我们都不会护着你。”
秀娘满脸惶恐地跪在地上磕头,“祖母说的对,秀娘一定谨记于心!”
“你还要知道夫家和娘家的利害关系,若没有娘家的支持,没人会高看你。”
老夫人拿话敲打秀娘,这是变相告诉她若不是想过河拆桥,以为嫁了人就可以不受娘家这边牵制,甚至损害娘家的利益,那么最终倒霉的只会是她自己!
秀娘都急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她只不过是讽刺了一根簪子,李朝朝就让所有人站在了她那边,凭什么?她凭什么!
她去死,必须去死!
姑奶奶确实有意偏向李朝朝,但更讶异于她的霸气外露。
李朝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还是她以前看错了?
秀娘正在心中把李朝朝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二姨娘突然先起帘子走进来,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跪着,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老夫人,忙笑着上前打圆场,“老夫人,大夫人都到了,我这是来请您入席的。”
二姨娘今日在忙着宴席的事,也没顾着看秀娘,等老夫人带着人出去,她把秀娘抓到身边道:“姑娘要沉住气啊。”
秀娘也是气得不行,跺了跺脚没说话。
等众人见礼后入席,女男分桌而坐,以老夫人为首,次之大夫人,李曼曼,秀娘与姑奶奶,李朝朝在最末端,锦娘夫妇果然没有回来,其他人也不觉得意外。
老夫人见大夫人脸色略略苍白,叹道:“夜凉如水该多穿点。”
“儿媳省得了。”大夫人轻咳两下,“今日是中秋节,两个姨娘也坐下吧,今日是二姨娘着手办宴,也由她说祝酒词。”
“谢大夫人。”二姨娘笑着谢道。
大夫人见她笑得一脸灿烂,嘴角冷冷地勾了勾,刘姨娘却道:“大夫人素来我伺候,今夜就不入席了。”
刘姨娘乖觉地站在大夫人身后,李朝朝瞧她会懂得审时度势,要不上一世如何在大夫人手中撑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