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到这个距离韩国三千里外的古都城,不过对夷简来说,其实去哪都一样,没有区别。从马车缓缓进入王都,夷简就诧异于燕国的绝美,湛蓝色的天空,远比大秦的清澈,比韩国的高遥,无论哪一条道路,两侧都伫立青色街灯,四方屋型,青色瓦片遮盖屋檐,到了夜晚,该是怎样一种璀璨绚丽?
王都蓟被郁郁葱葱的群山包围,美的不真实。
燕国王宫位于半山腰,上千层石阶连成天然屏障,与市井百姓分隔,王宫背面悬崖河水,落差百尺,河水奔流不息,土黄|色巨石垒砌的宫墙坚固且神秘古朴。
然而,马车最终停靠的并不是燕国王宫,而是一条街道尽头的屋宅,和街灯一样的青瓦屋檐,“以后就住这里。”燕丹推开木门,屋宅内很宁静,有一个家仆正跪地擦洗地面,他听见门口的动静,扭头,向燕丹弯身行礼,夷简问,“你也住这里?”
“你认为我该住哪里?”燕丹低头看她。
“太子不是应该住王宫的么!”
“呵呵呵……”燕丹怪异的笑,转身走进长廊,背影消失在拐角石墙处。
“燕王喜怕触怒秦王,不敢让太子入宫。”身旁的式妋开口,夷简错愕的看她,这一路她言语甚少,除了细微的照顾太子丹,目光几乎不瞧她和芥兰,好像仅当她们是堵在燕丹身后的空气。
这样倒也好,远比王宫里自在。
但是,这样的地方,她难道能住一辈子吗,一辈子在燕国,她从来没有刻意想过,是不是走一步算一步,也就先这样吧,她没有额外的地方可去,人啊,有时候想法一停滞,就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她还不敢去想那个突如其来的……什么,不敢去想……
晚上,夷简给芥兰洗好脸脚上榻,燕丹却拿着一套燕国男衫过来,说:“换上!”
苎麻蚕丝织的男衫,很轻,白色,有些旧,“我十年前的深衣,你穿正合适。”燕丹道,夷简点头,不过,“为什么要现在换上?”
“带你出去喝酒!”燕丹嘴角又勾起那抹怪异的笑。
“不去!”夷简拒绝。
“从你走出咸阳宫,就不要妄想自己做主。”
的确,想起,夷简皱眉,从出咸阳宫,每走一步,她都无奈,如果不跟他来燕国,三姐,新王和娘的逼婚,灌药,爱越深,她们越不可能任她生下一个没有来历的……离开咸阳宫,心肝情愿的带式妋出来,内心深处,是否仍牵挂嬴政的病?那一场病,他昏沉了多久?
好吧,夷简接过燕丹手里的男衫,芥兰坐在床榻上,轻声说:“夷简,哥哥,我也去。”
燕丹眯起双眼:“你要惹我不高兴了?”
芥兰慌忙躺下,盖严丝被,夷简看她的小脸,有阵恍惚。
琴筑剑舞 (1)
第三十章琴筑剑舞
(一)
盛夏,燕国的夜晚笼罩在暮色妖冶中,橘红色的街灯朦胧暧昧,一路繁华的笑声,仿佛一座妖娆的鬼城,夷简跟在燕丹身后,街道尾巷,勾栏瓦舍,雕栏玉砌,歌舞升平,声色肆馆,站在道路上可以看见楼上的半裸香肩,曼妙身姿。
“姬公子,您来了!”门口迎客的女子含情却不媚俗。
燕丹微一点头,抬步上楼,夷简跟上,干净光滑的地板纤尘不染,肆馆内乐声悠扬,几个绝色女子赤脚旋转,脚踝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走到楼上,栏杆处乐声顿止,猝不及防的安静,连舞动的女子们也瞬时静止,目光齐刷刷的盯向来者。
“姬丹,总算回来了?”
说话的男人坐在栏杆一侧,烟灰色轻薄素绸衣,长发整齐的束起,相貌俊朗儒雅,在他对面坐有另一位年轻公子,身材与燕丹相当,目光精邃,幽深,着黑色葛织深衣,长发随意绑在腰后。
“还带了个新伴!”黑色深衣的公子对夷简微笑。
燕丹跨步过去,随手捻起一块糕点,说:“燕国,不能称之回,这个小东西,从她十二岁那年我跟着她,眨眼这么大了,岁月果然如梭啊……”他是感慨蹉跎了光阴。
“哈哈哈哈哈……”黑色深衣公子大笑出声,“看来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难以伺候’的小……夷简,高渐离,十两金。”
“愿赌服输!”被称高渐离的男子笑着摇头,从袖口里取出一袋钱币。
燕丹瞥眼:“荆轲,拿我做赌注了?”
“当然!”黑色深衣公子名叫荆轲,他坦然接过钱币,塞进袖口,又看向夷简,微笑,“过来,请你喝最名贵的龙须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