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这样,也不知怎么的,紫鹃忽而有些艳羡,一时听得出了神。待黛玉打发人去请宝玉时,她才猛得清醒过来,也不知做什么,赶忙倒了一盏茶,自己捧得掌心温温的,却又不吃。
很快,宝玉就过来了,瞧着屋中安静,便道:“这又怎么了?倒把人都打发出去了。”
紫鹃忙与他们倒茶,黛玉则挥退了小丫头,拉着宝玉坐下,慢慢将近日种种与他说来。先时贾母与银钱田宅倒还罢了,后头凤姐包揽诉讼,以权谋私,乃至贾赦、贾雨村为着扇子,近乎谋财害命,如此种种,听得宝玉面色陡变,半日说不得话。
及等黛玉说毕,又推了他一把:“你倒说说话呀。”
宝玉这才苦笑道:“我能说什么?老太太不必说,原是她疼你,且本来就是姑父姑母的遗物。要说旁的,只听后头凤姐姐并大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早前我只说,咱们家不说煊煊赫赫,总归少不得我们的,一辈子求个顺心遂意,想来也不难。后头略略明白了些,却也有些踟蹰不定,不肯做违心的事。现今才知道,古往今来多少聪明人违心奉命的,未必是他们看不透,多有看得太透了。竟是我目光短浅,不知世事了!”
听得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