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明争暗斗，无形中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沈暮尘冷笑道：“都退下，万事有顾贵妃，又何须你们。”
所有人都是一僵，沈雪嫣心中憋着嫉妒，低头温顺道：“是，父皇……”
她输就输在义女这个名义上，无法名正言顺的照顾沈暮尘，实在令人气恨！
季诗诗妒火中烧，终于明白顾清寒为什么那么好心了。
原来是装着谦逊，最后好事还是轮到了她自己的头上！
季诗诗不甘的说道：“陛下……”
却见沈暮尘冷眸一瞥，泛出冰寒的杀意来。
“来人，将季贵人拖下去！关到西三所永远不许出来！”
季诗诗一慌，“陛下，嫔妾怎么了？嫔妾什么都没做呀……”
沈暮尘冷然道：“什么都没做？”
他看向搁在席面角落的那一壶酒，那是季诗诗自己带过来的。
季诗诗如坠冰窖，大气都不敢喘，之前只想着怎么下药、怎么得到陛下的宠幸，却没想过下药之后沈暮尘还能这么清醒！
她都几乎忘了，谋害帝王是什么罪名！
“陛下……陛下！现在，现在不是年夜宴嘛，就让，就让嫔妾将功赎过，嫔妾一定会好好照顾陛下，让陛下满意……”
季诗诗慌了，开始口不择言。
沈暮尘眼底没有一丝感情，阴森道：“年夜宴又如何？朕若想杀人，也便杀了！”
季诗诗噗通一声软倒趴在地面上，惊慌失措：“不是，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您听嫔妾解释……”
然而赵四已经亲自上来，不由分说就把季诗诗拖了下去！
季诗诗大喊大叫，被赵四以一团黑布塞到嘴里，咽呜着下去了，也不知道等待她的下场是什么。
宴席上寂静得落针可闻，没人敢出一口大气。
夜太妃温声道：“好了，不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兴致，听闻明珠准备了一曲《阳春白雪》，说什么特意给陛下准备的，连哀家都没得听过呢！姐姐你说是不是？”
夜明珠正是夜贤妃，是夜柔的侄女。
元慈太后压着心中的不舒服，淡声说道：“没错，既然陛下无恙，不如消消火气……”
沈暮尘本意想离开，却见顾清寒垂着眼帘，似乎很隐忍的样子。
【这强欢散竟这么快发作……不行，要尽快回宫。】
他忽然说道：“好啊，那便弹吧。”
顾清寒皱眉。
【死沈暮尘，就是故意跟我对着干的吧？你不走我走！】
此时夜贤妃已经抱着琵琶，铮铮嘤嘤的弹了起来，略微欢快的乐曲将刚才发生的不快都冲散了，席间又变得活络起来。
顾清寒站起来，福身说道：“陛下，妾身有些醉了，想……”
她的话都没说完，就被沈暮尘蓦然一扯，顾清寒猝不及防的摔到宝座中！
众人手中的动作都略微停顿了一下，只有夜贤妃垂着眼眸，乐曲不停。
沈雪嫣看两人靠的极近，心中越发忍不了了！
沈暮尘从不会主动拉扯哪个女子，但却几次因为顾清寒破了戒，她怎么能允许！
沈雪嫣看了衾兰一眼，衾兰领会，悄然对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此时，沈暮尘正冷着脸道：“朕都没走，你敢走？”
顾清寒无言以对，的确没有帝王还没离席，妃子就先走的道理……
但她心间已经越来越烦躁，只能再次开口道：“陛下……”
沈暮尘：“不如你先跟朕说说，你的满腹诗词是哪里学来的，所练草书又师承何人？”
这话犹如一桶冷水，让顾清寒倏然清醒过来！
【糟糕！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顾清寒悄悄撇向被收到旁边的那副画，因沈暮尘说了一句好诗，所以小太监们还捧着。
上面的字迹……的确露了一些马脚！
顾清寒一时僵住，不论是原主还是她本身，其实都没怎么学过诗书，字迹更是不尽相同。
以前她正是调皮的时候，总想着有爹爹和哥哥们护着自己，又有沈令的疼爱，学不学又能怎么样。
死后她在鬼界堡呆了十五年，为了撇掉心浮气躁，便也拜了一个早已作古的大儒为师，渐渐才有诗词歌赋的涵养。
这些都能找理由对付过去，但字迹要如何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