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把李进忠叫了进来，低声吩咐几声。
沈·任人摆布·暮尘听得清清楚楚，她说的是——
去找一桶水蛭来。
水蛭？！
一桶？！
白子羡吞了吞口水，头脑发晕的问道：“小黑雪啊，你真的要这么做？”
他瞄了《神谷野记》上面的那几行字一眼：
【胭脂蛇横行，村人毫无办法……后有游方术士来到胭脂村，指出蛇与蜈蚣、蝎子、壁虎、蟾蜍并称五毒，相生相克，最后以四毒杀之，五毒相残，五败俱伤……】
【有少女身中胭脂毒者，以水蛭吸出毒素……具体办法……】
【草！光念完这两行字老子都浑身鸡皮疙瘩了！】
他突然觉得沈暮尘挺惨的。
沈暮尘听着白子羡心底的声音，暗自咬牙。
还好！
不就是水蛭吗？
只要不是对它动刀就行……！
他想得太天真了，顾清寒的确不动刀，但是动虫啊！
只听顾清寒指着那几行字说道：“水蛭逐瘀通经，也能分泌组胺样物质，从而扩张毛细血管并增加出血……”
白子羡：“……”
以前听老一辈的医生说过，村里有人用水蛭吸出毒素的，但白子羡一个学西医的，总觉得这方法纯属扯淡。
“那是内服的功效……”白子羡按了按眉心：“外用的并没有有力的学术数据支持！”
【瀛毒聚集在哪里？肯定是腰腹一带！先不说有没有用，光是……嘶，真狠！】
沈暮尘：……
白子羡：“算了吧。”
顾清寒：“师父，现在重点已经不是瀛毒，如果是瀛毒，我分分钟帮他解了毒。”
“重点是他现在中的是什么毒我们不知道，与瀛毒结合在一起而成新的毒素，他能顶多久都不知道。”
白子羡：“那书上记载的也是以水蛭吸附少女的手腕、腿动脉、颈动脉，你刚刚指的是这里！”
他在书上一指。
顾清寒脸色发狠：“书上还说治三天三夜呢！沈暮尘没那么多时间了，那地方充血最快、出血最快！”
“大不了就是废了而已，那就不用了！”
白子羡一噎。
沈暮尘挣扎着，拼命的想睁开眼睛。
“要是解不了毒那就死了，死都死了，还管那地方能不能用？”
白子羡：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他同情的看了沈暮尘一眼，摊上这么个思路清奇的钢铁直女，自求多福吧！
这时候李进忠提着半桶水蛭进来了，擦汗道：“娘娘，这是黑衣卫快马加鞭到城外田间抓的，可以吗？”
谁能想象一群杀手，集体蹲在田间摸水蛭？
顾清寒看了一眼：“够了！去准备一个浅盆。”
沈暮尘：……
他可以拒绝吗？
但是他醒都醒不过来，甚至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开始麻木了。
这毒十分迅猛！
其实顾清寒也不是瞎来的，这办法听着十分荒诞，但是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有用。
李进忠看得心惊胆战，颤声问道：“娘娘，这样真的有用吗？要不我们慢慢放血吧……”
顾清寒摇头。
“水蛭吸血是一片一片的，在压力之下，毒素会聚集而来，被它吞进肚里。
就像被毒蛇咬了，以嘴吸毒一样，压力之下能把毒吸出来。
而放血就不一样了，可能放光全身的血都清除不了毒素。”
白子羡暗道：就跟小时候吃冰棍一样，用力吸的时候吃到嘴里的特别甜，完了之后冰棍就没味道了。
好像也有点道理……
不过就算没道理，顾清寒也已经开始了。
沈暮尘感觉身下冰冰凉凉的，像是被泡到了水里……
李进忠吓得捂住了眼睛！
泡在微温的水里，蚂蟥们开始动了起来，纷纷吸附在沈暮尘身上。
顾清寒时刻盯着沈暮尘，在血液流通最快的地方，很快就有两只水蛭吃饱了自动掉了下来。
她立即用筷子将那两只水蛭夹起来，果然见那两只水蛭颓靡不堪，浑身发黑。
“有用！”顾清寒高兴道。
在屏风外飘着的白子羡默默无言。
如果换成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