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和如玉正在绘声绘色的跟母亲描述彬彬家里收到的提亲礼物。原来她俩白日里去找彬彬玩耍,正赶上福州德兴商行老板为儿子给彬彬提亲。送的礼物非常名贵。
“有一双翡翠的镯子,就像是透明的水,摸上去滑滑凉凉。颜色特别的好看,油绿油绿的,比娘戴的这个还好!”如红说,如玉也接着道:“嗯,特别的珍贵。阿姐戴上了都舍不得摘掉,我俩也只让放在桌子上看,都不许拿起来摸。”
闻言素红直笑:“你彬姐姐家里是做什么的?什么没见过?单是她那件缀着‘南海七魅’的红珊瑚就是价值连城了!竟还有什么好的能让她不舍得摘掉的道理。”
“真的真的,娘。阿姐说这么多礼物里,她最中意这件了。我看这家提亲估计能成!”听到这里无岐已经没心思再呆在这儿,就匆匆的跟素红行了礼离开了。
他急急的牵了自己的马,从后门出来直奔刘家巷。一路上跟自己堵着气,鞭子打的马要飞起来。到了彬彬家院外也不再扔石子,匆忙的跳进了院子里,却不敢直接上绣楼。在楼下一座小假山后躲着,心里焦急气愤,但他也不知在等什么,就那么在那里呆了好久。
忽而看到绣楼上门开了,紫竹端着一盘果品走出来。无岐立刻跟上去叫住她,紫竹一见他惊讶的不得了:“无岐公子,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家姑娘呢?我有话跟他说。”看着无岐的样子很严肃,紫竹不敢怠慢,就让他等在那里,自己回楼上告诉了姑娘。
彬彬不知无岐到底因为什么又来,就下了楼。两人一见面,无岐一把将她拉到了假山后。手之所触,凉凉滑滑的,果然戴了一个镯子。他立刻爆发了:“你说不能私相授受,为什么要戴别人送的镯子?”
无岐这样对她发火还是三年前在墓园里。彬彬不解他的火气何来,想挣脱他的手,却甩了几次都甩不掉,于是怒道:“你疯了吗?什么别人?”
他见她不承认,更加生气:“白日里跟你提亲那个,你见过他了吗?就戴他送的镯子。整日说男女大防,只是对我吗?”
彬彬听他的话莫名其妙:“什么提亲的人!我不知道是谁!”
无岐扣住她的手腕:“撒谎!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无理取闹!别人给我提亲关你何事?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无岐仍是没放手,定定说:“我就是要管!”
彬彬被他抓住无法脱身,两人也越挨越近,一时慌的口不择言:“若有种的,你家也来提啊!”
没想到无岐脱口而出:“你以为我不想吗!”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就没什么可忌讳了,无岐把心一横:“我爹跟我说过我们家的男儿要行冠礼后才能娶亲,我现在去求他,他必然不会答应。”
彬彬听得却垂下泪来:“骗子!你就会哄我。我只是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女,做不了你们沈氏宗妇。你明明清楚的很,却一味纠缠我,是何道理?”
无岐怒道:“我自娶我中意的人,凭谁也管不了!”
彬彬一时语塞。
无岐靠近她,仍是握着她手腕:“我心意已决。不管你是什么名分,我都不在乎。若是我爹不准,大不了不再姓沈!”
“你…”
这是无岐对彬彬的初次表白。彬彬完全没有想到无岐竟然毫不犹豫的摒弃了出身、名分。这些在自己看来,无比重要的东西。这不啻是一记重重的猛击,打开了彬彬的心门。虽然后来的岁月中,这一对冤家历经磨难,但是他们都不会忘记在这个秋凉如水的月夜里,在彬彬家的后花园中,一对少年男女对情爱的初次遭遇。
场面渐渐平静下来,无岐松开了手。一松开,彬彬才觉得疼,无岐忙又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推开了。他只得问道:“疼得紧吗?抱歉,我…”
“无碍。”彬彬轻轻的说。
无岐咬咬牙:“方才是我太唐突。但是,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等我到冠礼后,我一定会让我爹向穆叔叔提亲的。”
抚着手腕的彬彬一时却不知心头涌上些什么滋味,只得转回头对无岐说:“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你家里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就同意我们的亲事。…就是沈叔叔不说什么,还有你族里人…”
无岐打断她,郑重说:“不妨事!凭我两家的交情,我爹原也该乐见其成。红姨不是我亲娘,她做不得主。况且,我家嫡子也并非我一人,就不用在乎族里人的看法。他们嫌我,不过除了我名罢了。我定会在标行里立足,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