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跟我想的一样……成跃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打着兴奋的节拍。
“那就奇怪了……在明知道女儿有创伤再体验症状的情况下,还将她接回原来的家。
那么毋成仁的女儿,在这段时间有没有转过院,或者接触过什么名医,让病情忽然得到好转?”成跃接着问道。
“……没有,他的女儿一直就在浅水市河谷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半年来病情一直都不太稳定。
至于名医……他跟我聊过许多,但有没有起效……我不清楚。”
李生辉的声音愈发没有底气。而随着成跃这几个问题渐渐串联成一条线,三个人的目光渐渐开始凝重了起来。
“我想在座各位应该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因为妻子的自杀和女儿的病情,毋成仁过去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谷期。
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治疗女儿的希望,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亲人的痛苦。”
“可心灵的创伤光靠名医是没办法痊愈的,所以随着时间流逝,如果女儿病情没有得到好转,那么他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越来越深的绝望。”
“如果在他几乎要沉入谷底时候,有自称能治愈他女儿的存在找上了他,那么他又会作何感想?”
说到这里,成跃顿了顿,观察着三人的反应。
“荒谬!你这完全是有罪推定,你对成仁完全不了解,你又明白调查员在进入天理会之前需要立下什么誓言吗?
亲手处理过那么多案件,他又怎么可能会想要依靠歪门邪道来治愈雁青?
他应该想得到,这根本不是在帮她,这是在害她!”
按捺不住情绪的李生辉终于还是不岔地说道。
毋雁青,毋成仁女儿的名字吗……虽然成跃很理解这位主任想为老战友据理力争的想法,但很可惜,气势已经转向他那一边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很有可能已经不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毋成仁了。
或许他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或许这只是个绝望的尝试,甚至从头到尾都可能是未见势力设的一个局!”
“但无论如何,只要他对治愈女儿的渴望超过了对他们的警惕,一旦在看到希望后选择踏出那一步。
那么不管前方是不是无底深渊,他都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成跃抬起头,用坚定的眼神,掩饰着紧张。
这是让他们相信自己最关键的时候,只有气势上绝不能输!
“不可能……这都是你的猜测!我们一起立过誓,也一起流过血。二十多年的信念支持着我们继续调查员的工作,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做出……”
李生辉的声音如此激动,他根本没办法接受老朋友会因此堕落这个事实,握住笔的右手将笔尖捏成碎片。
但碧滢薇却按下了激动的他,摇了摇头。
“我……没办法否认这种可能。因为在十二年前的那起事件,我就曾经目睹过一对调查员夫妇,在绝望的时候做出了与理念相悖的选择。”她缓缓开口。
十二年前?成跃依稀地记得,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也曾在十二年前遭遇了一起变故。
会是同一个事件吗?
“或许谁都无法了解他们当时的绝望,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为什么你会如此笃定毋成仁有问题?是因为什么,让你将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
成了……
与少女指挥官四目相接,成跃明白这位新指挥官在态度上已经认可了他的推测。
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并没有任何思路能让他将线索联系在一起,甚至他自己都无法完全相信自己方才的推测。
这只是用来说服对策部的备选方案之一,即使效果不如自己所想,他也准备了第二套,第三套说辞。
有没有证据,这并不关键。能不能证明这些猜测,对成跃来说也不重要。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对策部的怀疑,将他们引导到“毋成仁可能已经堕落”这个确切的事实上。
用这段虚构的推理,去打破现状,去制造能让自己离开收容中心的转折!
而现在,距离完成这段虚构推理,他只差最后一步。
“因为我曾看到献祭仪式上看到,有异种在为他的女儿祈祷。”成跃沉声说。
“……”
“……”
这句话说完,无论是坐在审讯台上的指挥官碧滢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