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见报出自己的名号,戴宗果然躬身便拜,顿时大喜,急忙上前扶起戴宗,笑了笑道。
“节级快快请起,小可贱名,何足挂齿!”
戴宗起身后,看着宋江,低声道。
“兄长,此间并未说话之所,戴宗未敢下拜。还请兄长同往城里叙杯,也好于兄长说话。”
宋江自知戴宗所说在理,当即点了点头,应道。
“好,节级少待,容宋江锁了房门便来。”
宋江先去房中取了吴用的书,自带了银两,出来锁了房门,吩咐牌头看管,便和戴宗离了牢城营内,奔入江州城里来,去一个临街酒肆中楼上坐下。
直到此时,戴宗才放下心来,看着宋江问道。
“兄长何处见吴学究来?”
宋江一笑,自怀中取出书来,递与戴宗。
戴宗接过书信,拆开封皮,从头读了,随后藏在袖内,起身望着宋江便拜。
宋江紧忙答礼道。
“适间言语冲撞,节级休怪,休怪!”
戴宗忙道。
“小弟只听得说有个姓宋的发下牢城营里来。往常时,但是发来的配军,常例送银五两,今番已经十数日,不见送来,今日是个闲暇日头,因此下来取讨,不想却是仁兄。……”
戴宗说到这里,看到宋江似笑非笑的脸,面色也是一热,为了不给宋江留下一个视财如命的印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倒也不是小弟为了五两银子斤斤计较,而是怕乱了营中规矩,唯恐日后众兄弟吃亏。呵呵,适才小弟不识尊兄,在营内甚是言语冒渎了哥哥,万望恕罪!”
宋江见是说,也是紧忙一笑,道。
“小可在营中也是时常听闻仁兄大名,只因宋江有心要拜识尊颜,又不知足下住处,亦无因入城,特地只等尊兄下来,要与足下相会一面,以此耽误日久。非是小可为这五两银子不舍得送来,只想尊兄必是自来,故意延挨。今日幸得相见,以慰平生之愿。”
当即两人说罢了来情去意,俱各大喜。两个坐在阁子里,叫那卖酒的过来,安排酒果,肴馔,菜蔬来,就酒楼上两个饮酒。
宋江诉说了与吴用,晁盖等人的以往旧事,戴宗也倾心吐胆,把和这吴学究相交来往的事,告诉了一遍。
两个正说到心腹相爱之处,才饮得两三杯酒,只听得楼下喧闹起来。
戴宗,宋江两个全被坏了兴致,二人皱着眉头,出了阁子,向楼下望去,只见楼下一条大汉,正与店主人家不知所谓何事,吵闹不休。
那戴宗见了那条大汉,原本便紧锁的眉头,不由又皱深了几分,嘴里更是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又是这厮!……”
“哦……”
宋江闻了戴宗的话,却是眼前一亮。楼下那汉子,虽然是一副醉哄哄的样子,不过长的身高八尺,膀阔腰圆,相貌堂堂,真真一副好汉的架势,叫人一见心喜。
宋江便是如此,一见这汉子的架势,便喜爱上了,此刻听到戴宗的话,宋江慌忙问道。
“院长可是识得此人?”
戴宗闻言一笑,看着那个正与店主人家拉扯的大汉,幽幽的道。
“哥哥不知,此人姓穆,名弘,在江湖上还有个绰号,都唤他做‘没遮拦’穆弘。如今也不知走了谁的门路,现在在州衙内做了个虞侯。不过这厮原本只是个江州城外,揭阳镇中的一个破落泼皮,根本上不得台面。即便到了江州城,依旧泼皮性子不改,只不过这江州城可不是揭阳镇可比的,这厮吃了酒便要来闹事,州衙中也无人喜欢这厮!”
宋江闻言大喜,他素来喜欢与穆弘这等江湖中人打交道,这些江湖粗汉,虽说大多性子粗鲁,不过为人豪爽,没有官场中人的细小心思。故而宋江听了戴宗的话,立刻来了兴趣,开口道。
“既是好汉,院长不如将人请将上来一聚,如何?”
“这?……”
戴宗不由一愣,说句实话,他是真的看不上穆弘这样的人,认为这样的人没有 头脑,只会惹事生非。不过既然宋江开口了,戴宗也只认为是宋江初来乍到,想要结识些江州人物罢了。也未多想,只是点了点头,道。
“这个好办,哥哥稍候,小弟这便将那厮叫来。”
说罢,戴宗迈步下去,直奔穆弘与店主人而去。
这酒店的主人正苦着脸,与穆弘说着什么,猛地见到戴宗,顿时脸色一喜,张口便要叫喊,不过却被戴宗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