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太没用了,找不到一个可以配合他的人。
时透无一郎有点想不起来最初讨厌观月司生的理由是什么,总觉得追究也是无意义的事,毕竟是讨人厌的家伙。
就连时透无一郎能够好好记住他的名字时,观月司生也没有感激之情,第一句话就非常浮夸虚伪。
“哇,终于不需要我再反复地重申自己的名字了吗?真让人感动呀,时透。要不是因为你个头矮得跟没发育一样,头发也还没白,我简直以为我是在跟一个耳背记性差的老爷爷一起呢,挥刀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老爷爷真的没问题吗?闪到腰了可就糟糕了。”
因为这番话,时透无一郎在某次任务砍下了鬼的头颅后,踩着树干向后空翻,顺势一脚踢上了他的后背。
看着他滚出去几圈,一头扎进落叶堆里,顶着满头的枯叶爬起来,才风轻云淡地说:“啊,脚滑。”
时透无一郎不喜欢观月司生的另一个理由,是这家伙进入鬼杀队的理由和大多数人都不同。
时透无一郎曾经有两个月不眠不休、废寝忘食地挥刀修行,虽然遗忘了拼命的理由,但他想他和大部分人是一样的,是为了不再失去什么,也为了找回自己重要的珍视之物。
观月司生却不同,他来参加鬼杀队的理由说起来很荒谬,那是他所谓的远大理想。
观月司生想做英雄。
“说是英雄也不对啦,那个什么来着,该说是荣誉吧,像桃太郎千里迢迢地去讨伐恶鬼、源赖光讨伐酒吞童子啦,我也想获得那样一生以之为傲的荣誉。但是鬼怪之类的都是传说啊,发现世界上真的有鬼这种生物时,我可是很高兴的,所以就来喽。”
“鬼和鬼杀队都不会被政府承认,就算你杀了再多鬼不是也没意义吗?”
“就算不被承认,可世界上就是有鬼,并不是不被承认就会消失的,所以我应得的荣誉也不会消失。就像时透明明是个笨拙的人,可是因为很厉害还是会被尊敬,被你拯救的人一生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当然啦,没良心的那种人除外。”
“你好无聊。”
“闭嘴吧,唯独不想被你说。喂,躺在小猫堆里发呆发够了吧,给我过来搭把手啊,信不信一会儿往你碗里加辣椒?”
这番对话发生在刀匠村之前——他的记忆以此为分界点,具体哪天想不起来了,是在赶路途中野炊做饭,因为放辣椒的威胁他勉为其难地爬起来,帮忙添了一把柴火,做得很熟练。
是了,他会跟观月司生一起行动,是因为他曾经很习惯于这种两人一起的组合,那个人的样子想不起来,依稀也是他的同龄人,个子也和他差不多,说话总是不好听。
怀念的感觉,不敢细细去想,害怕只要认真地回忆,压制在冰面之下汹涌的悲伤和酸楚就会吞没他,他害怕在那股漩涡里迷失自我,只是下意识想要追寻和那时相似的日子。
啊,他居然把观月司生跟有一郎相提并论,真是罪过。
但愿天上的哥哥可以原谅他。
……
时透无一郎醒来了,犹如将过去的人生从头到尾地回顾了一遍那样,再次于人世间睁开眼睛,睁着茫然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视野里忽然窜进一个脑袋,右眼上一道长长的刀痕,半张脸上都染着血,一开口说话还是跟平常一样欠扁:“咦,你还没清醒过来吗?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喂喂,看得见我的手指吗,这是几啊?”
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如果还可以动的话,时透无一郎真想离他远远的,但是他动不了,浑身上下都疼,这种疼是好事,证明他此时还活着。
“简直是噩梦……”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这张欠揍的脸。
“不好意思,这里是现实,难道说时透做了渡过红色的河跟对面的老奶奶相亲相爱的美梦吗?你要继续做梦我也不介意哦,但是先把嘴张开,这个喝下去。”
时透无一郎嘴里被塞了一个瓶子,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落进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他忽然清醒了不少,连失去意识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上弦之一……”
“已经消失了,悲鸣屿先生和不死川先生正赶往无惨的所在地,至于我们三个只是累赘的伤员,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吧。”观月司生收回瓶子后,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时透无一郎越过他看见躺在另一边的不死川玄弥。
视线艰难地移动间,他瞥到自己的手,竭力想要动弹一下时,手指确实微微动了一下。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