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山峰轮廓上,衬得山体上的森林植被越发浓绿幽深。
要下雨了,稠雾涌动,天闷潮热。
叶挽秋趴在窗台上被这种带着森林清新味道的热风吹得又开始昏昏欲睡,却被一阵手机铃猛然惊醒。她迷茫地接起来喂了一声,发现是自己高中的死党简媛打来的:“生日快乐啊叶子!快出来,老地方见,姐姐带你去体验一下成人世界的快乐!”
叶挽秋挪到绷架面前,头一歪靠在那少年膝下和团团红莲上,有气无力地回答:“谢了简媛。我连着爆肝十几天就为了刺绣。好不容易今天凌晨才弄完,实在是没力气了。”
“十几天?”对方惊讶地重复一遍,同情地问,“快摸摸你的肝还好吗?”
“不好。我觉得我已经可以原地出殡了。”
简媛哈哈大笑着:“那行吧,等你睡好了我再来找你。”
挂了电话后,已经收拾完毕的叶芝兰在门外敲了敲:“挽秋,弄好了就下来吃饭了。”
“来了。”
扯出一件原本垫在枕头下的皱巴巴T恤套头穿上,将宽松下摆随手塞进破洞牛仔短裤的裤腰里,叶挽秋又把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梳理整齐,最后抱着那幅刺绣从楼上跑下来,将它摊开在桌上。
她端起桌上的冰豆浆喝一口,又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听到叶芝兰在交代张放他们一些关于店里的事:“我和挽秋估计得傍晚才能回来,白天的事就得让你们打理了。”
“没问题兰姐,您放心好了。”
叶挽秋偏头看着母亲,有点愣:“诶?我也要一起去啊?”
“你当然要一起去。”叶芝兰说着,打量她一眼,“吃完了去换套衣服再下来。”
“啊?”
“啊也要去,这是去神庙,穿正式一点。”
张放在一旁点头附和:“对嘛对嘛,生日当天去还愿就该要穿得上流一点。”
“……可我觉得我穿得也不下流啊。”
“好了,快点!”叶芝兰笑着催她。叶挽秋吐吐舌头,将杯子里的冰豆浆一口气喝完,听话地重新跑上去换了一条白裙再下楼来。
从镇上到翠屏山脚只有寥寥几趟公交车,接着就得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叶挽秋抱着被红布包裹好的绣绸坐在候车台的凳子上,歪着身体靠在广告牌上困意朦胧,偶尔听到叶芝兰说在什么希望她这次能被保佑着顺利录取。
她挪动一下肩膀,找了个更舒服的靠姿准备打个盹,迷迷糊糊地回答到:“要真是连我这种无名之辈的芝麻破事都要管,那他这位三太子神也太惨了吧……”
“你啊……”叶芝兰无奈地摇头,伸手替她把有些汗湿的头发撩到一旁,用纸巾给她把额头和鼻尖上的汗珠都擦干。
雨还在乌云里酝酿着,气温一直降不下来的潮闷,山里比镇上稍微凉爽一点,光线昏暗灰绿,参天大树下到处是枝叶绵长的草类蓬勃生长在一起,零落的花瓣和羽状树叶都轻飘飘地顺着清澈的浅绿河流一路奔腾而下。浓厚的林木气味在这种高温和接近饱和的湿度里被蒸成一张网,密密麻麻地包围着他们,汗水挥发不掉和身上的热气相互叠加着,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热,像要被烤化掉一样的昏昏沉沉。
神庙行宫在半山腰上,叶挽秋和母亲一共歇了三次才走到。倒不是路有多难走,而是这种要命的湿热实在让人连多走两步都困难,更别提叶挽秋本来就因为熬夜而困得不行,怀里那幅神像绣品也好像吸饱了水似的越来越重。等终于到达这座哪吒行宫的时候,叶挽秋已经头晕眼花脚底发软,刚抬脚迈进大门门槛就直接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迎面而来的引导人员和叶芝兰是旧相识,一早就知道她们今天会来。看到从门口踩空摔进来的叶挽秋,他连忙跑过去和叶芝兰一起将她扶起来,笑着说到:“还没到庙里面呢,丫头先别着急着跪。”
叶挽秋被摔这一下也清醒了不少,有些尴尬地抹了把脸:“您好。”
他身上的味道前调闻起来是代表身体健康的柚子味,中调是一生平缓的柠檬,后调是象征心情平静的清甜苹果香。
“这是行宫的工作人员,汪城宁。叫汪叔叔。”叶芝兰替女儿拍拍裙子和膝盖上的泥土,温和地说。
“汪叔叔好。”
“你好。跟我来吧。”
作为两岸共同考证确认的三太子祖庙,这座依着翠屏山而建的哪吒行宫占地面积一共有一千多平方米,是一座混泥结构的仿古建筑。外廊环绕,雕梁画栋,结构精巧而大气。在偏殿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