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却在这里醒了过来。”
严令立刻低头,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三公公却继续道:“本官那时候其实很不甘心,凭什么就得我死呢,本官的命就这么贱,随便一个宫女也能让我死?我也知道进了宫,这命就不是自己的,但是给谁,总要我自己说了算吧。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能看到就只有救我的那个殿下。可能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吧,我却觉得,可以了,不如就给他吧。”
三公公喃喃道:“给了,就是一辈子。”
严令就见眼角处一片火光,那三公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一张明黄色的布帛,那绸缎燃烧的气味,让严令觉得他这辈子都忘记不了。
秦王都督一职走马上任了,小三子也从宫中直接搬入了秦王府,对外自然是说皇上有命让他来伺候殿下,不明真相的人心里点头,这才是天元帝的作风,是派了人去监视吧,知情人如燕王,却知道,秦王雷厉风行,说过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而一旦到了他登上皇位的那天,大抵就是他们针锋相对的那天。
不知到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这日朝会上,秦王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文武百官面前,看似笑的漫不经心一派风流,整个朝会虽然一字未说,但是想想其身后的东厂,所有的官员莫不心底发凉,这秦王原本在帝都就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这会儿得了势,怕是更了不得。
武官一派相对好的多,秦王的外祖家是镇西侯,朝中大部分武官或多或少都和镇西侯有过交情,私以为看着这点情分上,他们应该比文官好过的多。
朝会结束后,很是有几个武官跟秦王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话,几人一起走到宫门口,集体顿住,三公公!?
自从东厂那一夜之后,帝都中人提起三公公,莫不心中胆寒,那活生生就是一个杀神,一夜之间整个东厂少了上千人,这些人个个有名有姓不乏身份高贵的,就这么莫名的死在那场内乱中。
如今这三公公,却恭恭敬敬的站在马车旁边,手上环抱着一件披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奴才。
秦王泰然自若的与其他人告辞,转身走向自家马车,三公公上前为其披上披风,帝都这会儿已经是十月晚秋,天气煞寒,如同这帝都的氛围。
秦王对着其他几位大臣点头示意后,借着三公公的手上了马车,三公公随后也跟了上去,只是上去之前,有意无意的扫了那边一眼,那几位武官也是上过战场之人,却如淋了一盆雪水一般瞬间打了个冷战。
回府的马车上,小三子微微皱着眉头,将之前准备好的热茶塞到秦王的手中,让他暖手。按说秦王身子骨好的很,怎会如此畏寒,小三子认真的盘算了下宫中库房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秦王歪靠在靠垫上,打了个呵欠,他很久未曾起的如此早了,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道:“曹家有消息了么?”
小三子一板一眼的回答:“和燕王的接触并未停止,怕是要准备后路。”
“嗯哼,”秦王嗤笑,“真不愧是世家大族,就说这份眼界,其他人就比不得。晋王这个蠢货,怕是到现在还做着曹家一定会全力支持他上位的美梦呢。”
小三子只是替秦王拢了衣襟,仔细考虑着是不是提前准备手炉,没有回答。
秦王拍了拍他的手,“当然,曹家若是有魄力,这会儿,怕是在筹划着,如何干掉本王了。”
小三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定定看了眼秦王殿下。秦王笑的厉害,“放心放心,本王可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命的,绝不会以身犯险的。”
曹家打了这个主意么?
必然。打从秦王上位以来,曹然就在盘算着干掉他的可能性。只是借了别人的手派进秦王府的人马,实力也是相当了得,但却统统如石沉大海,就这么消失不见不闻半点踪迹。秦王实力可见一斑。
燕王的莫名强硬,秦王的突然崛起,这些统统一点预兆没有的事情让曹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原本那诏书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那必定是燕王的底牌不知为何泄露了出去,此时的燕王势弱,即使真拿出诏书也不过垂死挣扎,他对于晋王登位还是有着七八分把握。但是有了现在起来的秦王,曹然摇了摇头,这秦王行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他摸不到底。
曹然行事向来是有了七八分把握才正式下手,且皇上拟那道震惊朝野的圣旨时他也在场,不得不说,他被皇上那种穷途末路一般疯狂的神情惊到了,那时的皇上是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