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沉田子的嘴角勾了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他摇了摇头:“真要到那天,我们需要作出站队的选择的话,那就让大哥来定夺吧, 我们沉家同气连枝,要抱成一团,这也是我今天要跟你说这些话的原因。”
沉庆之叹了口气:“三哥,你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弄这些事了?我印象里以前的你,只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哪。”
沉田子咬了咬牙, 脸上闪过一丝愤怒:“还得拜他王镇恶所赐,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会打仗不如会作戏, 会杀敌不如会找靠山。寄奴哥手下最不缺的就是我们这种冲锋陷阵的勐将,论兵法军略我们加一块也顶不过他姓王的,所以,我们就得另寻出路,明白吗?”
沉庆之正色道:“三哥,你是因为嫉妒王镇恶,怪寄奴哥偏心,所以才会借王皇后她们的势?可这样等于是离间他们和寄奴哥的关系啊,本来现在我们京八兄弟跟世家高门间的关系就很微妙,再这么一搞…………”
沉田子冷冷地说道:“难道寄奴哥的发迹就没借他谢家的势?如果不是当年谢相公招他当谢家女婿,他又怎么会有今天?苍耳(沉庆之的外号),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谢家看得起我们,我们才会有机会,难道檀家,朱家就不会给看中?”
说到这里, 沉田子的眼中冷芒一闪:“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我们沉家主家五兄弟慎重讨论过的结果,我们会报寄奴哥的恩,为他的大业而战,但是我们也需要借王皇后和她身后的世家的势力,让自己能上升得更快点,毕竟,战后的升职,军功的评定,土地的划分,甚至是这些战后军队的扩编,我们都需要人来帮着说话的。”
沉庆之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这个分家的人,又有什么能说的?只有跟着几位大哥的决定了,不过,王皇后他们也是要我们在此战中立功吧,那我们难道不应该现在出手, 干掉这支俱装甲骑吗?”
沉田子摇了摇头:“现在不行,因为我刚才去阵后的时候, 荣祖已经来了,他就是冲着这些俱装甲骑过来的,先让庾长庆他们打头阵而已,现在庾家的宿卫兵马已经完了,那我们这时候出手,就是抢荣祖的功劳,你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沉庆之勾了勾嘴角:“荣祖应该去攻城才是,这种打几百骑兵的事,也要抢?”
沉田子笑道:“毕竟是俱装甲骑嘛,谁不想正面跟这些号称天下最强的骑兵过过招?荣祖少年人性格,勐龙战死后,他就一直吵着要给勐龙报仇,这回就是最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沉庆之叹了口气:“想不到北府军内,现在也是关系如此微妙,即使是寄奴哥,也无法摆平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啊。”
沉田子冷笑道:“就是寄奴哥自己,不也摆不平他跟希乐哥,无忌哥的关系吗?只不过现在轮到了我们而已,都是铁血军人,心比天高,谁能服过谁?以后寄奴哥早晚会把北府军让给后继之人,我们只有抓紧努力,才不至于以后再受制于人。”
沉庆之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烟尘,已经在慢慢地散开,一地的尸体,都变得血肉模煳,那是给马队冲过后的结果,庾长庆战死的地方,早已经是一片肝脑涂地,再也看不出什么人形,沉庆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只是庾长庆,死的太惨了点,我还是…………”
沉田子沉声道:“庆之,收起这些无用的同情心,如果我们不提高自己的地位,那下次孤军奋战,全军覆没的,可能就是我们。”
沉庆之转身向着阵内走去,他的声音顺风而来:“我去作攻城的准备,荣祖灭了这帮骑兵后,应该就是要攻城了。”
沉田子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这才是苍耳你应该做的事!”
阵外,烟尘中,燕军俱装甲骑。
慕容林手持骑槊,喑呜叱吒,身边的三百余骑奔腾如虎风烟举,眼看着,就要冲出右侧五十步外的盾墙了,眼前的平原之上,也是烟尘四起,看不清百步之外的动向,一个骑卫在慕容林的身边大声道:“少主,快要迂回了,接下来怎么办,是从敌阵后方突击,还是继续向前?”
慕容林沉声道:“敌军的步阵已经有了防备,侧面已经护好,想必背后也不是可以随便出入的,我军继续向前冲,相机行事。”
那个骑卫讶道:“可是,可是前方的敌军,难道就没有埋伏了吗?”
慕容林咬牙道:“不会了,他们的骑兵应该有限,之前反击别儿汉的骑兵,恐怕就是全部,不然不会让他们全部战死而后续无兵的。现在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