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玉衡坐在房间喝了会儿茶,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小时。 这老道士性格也挺好,虽说我俩第一次见面,但毕竟有师兄弟名分在,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一直很热情,耐心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给我的感觉就是,守心和他的门徒并不像我印象中的昆仑道士,反倒像几百年前那些名门正派培养出来的、有一定道心修为的、正儿八经的弟子。 在他们身上看见了从前那些同道的影子,于是我态度也正经了不少:“师兄,其实在我印象里修道之人一般都很神秘,基本不会在普通人面前出现。 所以我就挺纳闷,师父为啥刚跟我见了一次面,就这么着急要收我当徒弟呢?就因为我资质好?不是吧,我总觉得这里面应该有点别的事儿。” “师弟的资质自然是极好的,在如今这世道,虽说不能称得上前无古人吧,至少也可以说是后无来者了。” 先不大不小拍了个马屁,玉衡把茶盏轻轻放在桌子上:“不过师弟是聪明人,没错,我承认资质的确不是师父收你为徒的最主要原因。” 我冲他挑了下眉毛:“那最主要的原因是……” “按说咱们是师兄弟,我这个当师兄的不该对你有所隐瞒。” 玉衡轻轻叹息一声:“不过这件事涉及到我门派的核心机密,牵扯到的东西又太多,如果师弟真想知道,那你必须发誓永远不会把这些话透露出去。” “那是自然。” 对于这种操作我都轻车熟路了,立刻举起三根手指朝天:“以三清道尊的名义起誓,我绝对不会把玉衡师兄对我说的话透露给外人,否则就叫我魂飞魄散、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啊呀,师弟何必发这么重的誓?师兄又不是信不过你!” 玉衡赶紧探过身子把我手指压了下去,不过我看他那眼神似乎很满意:“既然师弟好奇,那师兄就好好给你讲讲我昆仑的历史和近况,这对你日后修行也有帮助,可好?” 我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您讲,我洗耳恭听。” “嗯……你生在俗世,想必没接触过仙道,我就从最基本的开始讲起吧。” 玉衡俩袖子一挥,端坐在太师椅上:“昆仑山玉虚宫本是玉清元始天尊的道场,万年前道教初现,他老人家就开始在玉虚宫广收门徒,座下弟子无不是上天入地、不死不灭的圣人。 封神之役后,大圣们纷纷归隐;始皇帝泰山封禅,三清、昊天、东岳等一众圣人也悉数魂归天道,昆仑正式继承阐教衣钵,整个修道界都奉昆仑为正统,但这种情形自六百多年前忽然被人打破了。” 得,我就知道扯着扯着又他吗得扯到我身上。 偷摸咧了咧嘴,我装模作样的问玉衡:“六百多年前,那不是明朝刚刚建立那会儿吗?” “没错,那会儿是元末明初,近千年来最混乱的一段时日。” 说到这儿,玉衡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有些懊恼:“我昆仑分心宗与意宗,心宗主修身养性,讲究以自身道心去感悟大道至理,从而得道飞升。 而意宗主攻伐,修习圣人们传承下来的功法典籍,讲究不断提升自身境界,以气凝丹、以丹养神、以神化虚,从而飞升得道。” 我插了句嘴:“师兄,咱们是什么宗啊?” 玉衡回答的也很干脆:“你我自然是心宗弟子,奉当年的天心道人、如今的冥府七殿阎王段天祖师为尊;守拙是意宗门下,我想通过他和师父的关系你也能看出来,两宗之间的矛盾已经很深了。 其实虽说两宗理念不同,但总归是同宗同源、同为一脉,几千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宋朝,心宗、意宗第一次出现了分歧。 那时中原不稳,金人在北方边境烧杀抢掠,甚至把我中原皇帝都给掳了去;后来金被蒙古所灭,蒙古人又对大宋虎视眈眈,江山危如累卵。 我心宗当年的掌门不忍人间生灵涂炭,提议派出我昆仑弟子进京面圣,对南宋朝廷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这个想法遭到了意宗的反对。 意宗给出的理由是,王朝更迭乃自然规律,是历史必然,如果强加干涉必遭天谴,为此两宗掌门甚至大打出手,争吵了足足十年之久。 在这十年中,我心宗数次偷偷派人入世辅佐朝廷,但受到意宗的牵制,这些被派出去的弟子根本没起到多大的作用。” 说到这儿玉衡就有点激动了,伸手握拳,在桌子上砸了一下:“偌大的中原,就这样被蒙古铁骑践踏的满目疮痍,后来元朝建立,我心宗掌门心如死灰,干脆决定不再理会世事,带领一众门徒闭关苦修去了。” 我皱着眉头问他:“这么说的话,昆仑两宗之间的矛盾在宋朝那会儿就开始了啊,那这跟六百年前有啥关系?” “自然有关系。” 玉衡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我心宗与世隔绝了百年,没想到百年后,竟然有一个女人带着一群散修来到山门外,质问我昆仑为什么置天下苍生的安危与不顾,躲在山里当了一百多年的缩头乌龟。” 我装模作样的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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