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來,鐵青著臉色抿著薄唇,拇指頂著脆弱的頸部往上碾,掐住凹陷的喉間。
路遙寧覺得窒息,反而大口喘得更狠了,她被壓得死死的,動不了,偏偏滾燙的掌心貼著滑膩的背。
江落城用氣音吹進耳側,眼眸深沉,手上力道始終未消:「適可而止路遙寧,你以為我真的隨便讓你捏在手裡玩嗎?!」
路遙寧深吸幾口氣,動脈被對方握在手裡堪堪跳動,她想抽出手來狠狠給他一巴掌,但叫人制住了不能動,於是狠咬一口,江落城冷嘶一聲,她順勢踹上一腳:「不想做就別做了!」
路遙寧翻身就要起來,黑眸一沉,江落城掐著脖子把人摁回床上,捂住那尖牙利齒的嘴發了狠,路遙寧接著咬他,只是這一次他留了神,她使不上勁兒。
軟的舌尖和硬的牙齒,唾液濡濕的皮膚有酥麻的癢意,被捂住的口鼻喊不出聲音。
他死死扣著她,壓上來侵入,毫不客氣地橫衝直撞,路遙寧在緊繃的窒息中麻痹出快意,抖得厲害,但叫不出聲音,長指甲在江落城的背上抓出血痕。
她渾身痙攣,過電一般的電擊感竄過四肢百骸,就在那一瞬間,江落城終於放開她,也放開了手。
路遙寧猛然喘上一口氣,胸膛大幅度起伏,眼神空洞著望著天花板,徹底軟了下來,她眼底是殘留未盡的春情和痴愣的茫然,江落城輕輕抬著她的腰,抱起骨架極輕的女人,慢慢的,往浴室走去。
他們之後再沒有說一句話,夜已經深了,這是個放空的時間段,發生的一切都應該被抹去,路遙寧被人小心地放置進柔軟的床榻之中,身邊的男人很快也躺了下來,她縮在他的懷抱籠罩之下,在暖意中放鬆下來,逆來順受的讓人將手指插進她的指縫,然後扣在掌心。
衣料的摩擦聲清晰,呼吸聲均勻且輕,身後的男人已經睡著,而路遙寧還是睜著眼睛。
男人擁有對疑問放置一邊直接跨過的天賦,但有時候女人免不了刨根問底,只是……
她也不是想刨根問底。
那麼……她想要什麼?
突然之間。
路遙寧發現她好像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第24章 憑什麼有人生來就有
最開始,路遙寧是很清楚的,她有明確的目標——她是不要愛的,她要很多很多錢。
因為她一直很缺錢,從來都是,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匱乏的,吃不飽,沒有新衣服穿,改母親的舊衣服,渾渾噩噩的在街上走。
也沒有上過什麼幼兒園,後來母親和父親潦草的領了證,每月有了一點家用,才算有好轉。
她終於能有乾淨的衣服,有正式的戶口,能去上學,但路遙寧從小就覺得,她和其他所有的小孩都是不一樣的。
她有一種從骨頭裡面蔓延出來的飢餓感,雖然後來慢慢的越來越深,但是內心深處一貫如此——餓過的人從此看什麼眼睛都是綠的,像森林裡的母狼一樣,幽幽的兩隻眼睛。
愛是什麼東西,她沒有感受過,也沒有真正見過,從初中起她就收到過很多情書,但帶給她的只有甚囂塵上的傳言,姣好的面容和優秀的成績有多耀眼,與之相對的傳言就有多骯髒。
聽說她有很多人追?
因為很騷。
同時吊著八九個人。
一定是想找個最有錢的!
那時候還在九年義務教育階段,不用交學費,只用交雜費,酗酒的父親還活著,把她塞進排名倒數的中學賺獎學金,校方希望她能成為四年來唯一一個考上重點高中的生源,而其他大部分同學,如果家裡不出錢,畢業後可能就要沒有學上。
路遙寧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她向老師和學校告狀,但他們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學生,她也扇了其中一個人巴掌,很快被那個女生的男朋友按在地上打,他們蹲成一圈——某一段時間的夢魘中,路遙寧常常會夢見那個場景。
他們蹲成一圈,用鞋底拍她的臉,嘻嘻笑著說:「我最煩你這種裝模作樣的好學生。」
在那個被人逼到角落的場景中,路遙寧突然笑了,她陰森森的翻著眼白,冷笑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的女兒。」
第二天路遙寧的父親拖著一根鋼管跟著她上學,差點打死了那一對鴛鴦,幾乎是立刻就進了醫院,對方家長看見她爸身上的紋身便也不敢大鬧,他們認出來了。
豬腳巷就是這樣弱肉強食的地方,這個世界也是這樣,只有把對手踩在腳下才能不被欺負,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