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暖的警惕性很高,她盯著縣丞的背影,雖然事情按照她設計的路線在推進,可未免太順利了,讓人有種被設計到局裡的感覺。秦楓滿不在乎,但看到她認真的眼眸,還是收斂起神情,重重地點頭,「放心,我肯定會護著你的,就算是他們想動手,也要看看我手裡的匕首讓不讓。」
「你還是把東西揣起來一點兒好,財不露富。」
秦湘暖拍著他的手背,出言提醒。
鄒氏和柳氏走在後面,看到他們兩個時不時低語交談兩句的樣子,臉上都是盪著幾分笑意。
「大嫂,您看,這楓兒誰的話都不聽,現在倒像是暖暖的小跟班了,前兩日老二還跟我說,說如今楓兒把暖暖掛在嘴邊,整日都說自家小妹多麼厲害,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鄒氏彎起眼睛,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嗤笑,她回頭看著齊氏嫌惡的表情,正要與她分辨兩句,卻被柳氏給攔住。
總歸是一家人,往後的路還要繼續走下去,鬧得太生分不好。
「暖暖不過是一個丫頭,楓兒年長她幾歲,事事都讓著,是我該謝謝你教導的好。」柳氏跟鄒氏有來有回的說著。隊伍的後面,秦文看著齊氏,把秦湘嵩從她的懷裡抱過去,低聲說,「家裡的人為何都不願意與你說話,你難道還沒有些體悟麼?」
齊氏翻著碩大的白眼,從鼻孔里噴出兩道白氣,「我早就知道!」
「還不是你沒有本事?人家都說,女子嫁了夫君,便是第二次投胎。我是命不好,嫁給你這麼一個廢物,你在將軍府得不到什麼威望,自然連帶我也跟著受苦。」齊氏貶低著秦文,這是她慣常使用的話術。
齊氏甚至會在秦湘嵩的耳邊胡亂說話,也正因如此,秦湘嵩才會長成今日的模樣。
縣丞的別院距離官驛的路程不遠,眾人走了大半個時辰,就已經抵達了。
「快請進。家裡的地方小,招待不周,還望大人不要見怪!」縣丞拱手請徐鑒先進去,當秦湘暖邁進這個三進三出的院子時,不由得擰起眉頭。一個靠著耕地為生的小縣城,縣丞的宅院都能夠如此的氣派豪華,想來百姓的日子過得有多水深火熱。
秦楓說的沒錯,他一定不是什麼好官。
徐鑒也是同樣的想法,跟著他來到飯廳。
飯廳的黃花梨木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餚,幾乎是能夠把桌腿兒給壓塌的程度,幾個色澤光亮的大肘子泛著油花兒,正中央擺放著兩條肥美的魚,切得細碎的蔥絲放在上面,作為點綴。這滿桌飄香的味道讓眾人都有些飢腸轆轆,尤其是秦楓,控制不住眼睛發直的看著。
「舟車勞頓,想來都是疲憊了,快坐下用飯吧!」
縣丞看著柳氏,「這位就是將軍夫人吧?您不必客氣,我看著大人對你們也不似其他押送流放的犯人,你們放心,我這裡也不會流出去什麼閒話。就像是在自己家裡,無需客氣!來人,再多拿幾副碗筷上來!」
「那就多謝……」秦楓動手想要去接,下一秒,清脆的響聲從他的手背傳來。
秦湘暖這一下用了五成的力氣,秦楓差點沒有拿穩筷子。
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秦湘暖,包括剛才臉上還露出笑模樣的縣丞,他的眉宇間顯然流露出幾分的不耐,他盯著秦湘暖打量了一下,「這位應該就是將軍的掌上明珠吧?敢問,是對下官安排的,哪裡不滿意?請您儘管告知,下官立刻讓人去改善。」
「大人客氣,實在是將軍府的身份配不上如此的招待。」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湘暖淡淡的說著,「徐大人等人奉命押送我們前往邊境,一路上盡職盡責,也只不過是最近,我們的女眷身體都有虧,實在是不能帶著沉重的枷鎖,否則會有性命之憂,才會網開一面。實在是徐大人的仁心善舉,將軍府的人會銘記在心,但縣丞大人的如此招待,可謂是越矩了。」
「若是有人知道,恐怕對大人不利。恕我們不敢坐下。」
秦湘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清醒過來。
日子過得太鬆快了,以至於他們都忘記了,此番是戴罪流放,而不是野炊郊遊。
若是真的傳到京城,有心人捅到了聖上的耳朵里,別說是將軍府,就說是徐鑒都要跟著受牽連的。經過秦湘暖的提點,所有人看著縣丞的眼神都變得奇怪,甚至是帶著警惕和探究。
「三小姐提點的正是!是下官考慮不周。」
縣丞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招招手,從外面叫來了幾個僕從,「既然各位心意已決,那便跟著他們到後院歇下吧。也沒有好的客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