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镖物之后遇害。”
三公子道:“未必。照镖局的常识,如果镖物已经交接,收到镖物的主顾都会对镖师妥加招待,不会任由他们到街头寻找住宿。况且,他们是在深夜到达京城,如果镖物业已交接完毕,他们也没有急着赶路、回去交差的道理。”
包温道:“公子的意思是:镖物并未送出?”
三公子道:“不管是死是活,找到袁无病是破案关键。”
包温道:“本官以为,定是他见财忘义,将四个同伴杀死,将镖物据为己有。眼下早不知跑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人海茫茫,何从找起啊。”
三公子却不再理会包温,而是没来由地向身后说道:“心儿,这手棋错了,小飞太缓,棋形变重,应该大飞,尽快向中腹出头才对。”
包温大惊,心想:难道他不用回头,仅凭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便能判断出棋子所落下的位置?八成是在瞎蒙吧。
宁心儿远远地回了一句,道:“我偏喜欢小飞,你管得着吗?再多嘴小心我揍你。”
三公子怅然若失地回头,却也并不沮丧,显然挨宁心儿一骂乃是在他意料之中。三公子看了看包温,道:“包大人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包温沉思了一阵,又道:“更奇怪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被撕成碎片的四位镖师的尸体,经过四个京城最有经验的仵作的细心整理和缝制,总算拼凑完整,停放在刑部的殓房之内,等待进一步的检查。然而就在昨天晚上,刑部无故失火,等火被扑灭,仵作们到殓房去巡视时,却发现那四具尸体又被重新撕成碎片,状极诡秘。其中一个仵作当时便吓得晕死过去。刑部上下纷纷传言说,一定是殓房里的冤鬼在作祟。”
三公子面露微笑,案情越来越复杂,他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
包温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本官也不想来麻烦三公子的。只是最近刑部人手紧缺,若无公子相助,要破此案也不知等到何年何月。”
“刑部编制比户部、礼部、工部都要大上许多,怎会人手紧缺?”
包温道:“公子有所不知,刑部人手十有八九都放在另外一桩命案上,实在是抽调不出。”
“什么命案如此重要?”
包温犹豫了半晌,道:“此乃朝廷机密。本官告诉公子之后,公子可一定要保守秘密。”
孟叔一顿拐杖,狂怒吼道:“你把我家公子当什么人了?天大的秘密,我家公子也是想泄露就泄露。我家公子的行为,岂能受你这等世俗之人的束缚。”
包温耳畔忽听惊雷,惊骇之下,面如土色,险些摔倒。等他清醒过来,恼怒地瞪着孟叔,要不是看他年纪一大把,早就挥拳相向。
三公子道:“孟叔,冷静。”又微笑着对包温道:“包大人,我可以保守秘密。”
于是包温信了三公子。他说道:“另外一桩命案,便是金国使节乌林答天锡在京城驿舍内神秘遇害一案。”
【7】
时间:未时整(按今日计时,当为下午两点整)。
地点:无名山庄,紫竹园内。
包温为三公子讲叙起一直为朝廷秘而不宣的金使被杀的故事。
“去年十月二十二日,会庆节,亦即当今天子的寿辰。金使乌林答天锡入朝来贺,此人自恃为金国驸马,极其骄倨,在垂拱殿上,直呼天子姓名,又固请天子降榻下殿,以受金国国书。天子自然不允,金使长跪不起,一再强求。满朝文武左右相顾,皆无主意。正僵持不下,虞大人越班而出,直问金使:‘你到底有无国书?’金使为虞大人气势所慑,道:‘国书便在我身上。’虞大人道:‘空口无凭,眼见为实。’金使取国书在手。虞大人一把夺过,献与天子。金使愤愤而退,一回驿舍,便打点行装,意欲回国。丞相汤思退亲至驿舍,好言安抚,金使态度略为缓和,应允明日寿宴之后再回国。”
“不料,风云突变,金使当晚便被刺杀于驿舍之中,立时满朝震惊。此事可非同小可,如处理不当,势必将使宋金两国再度交战,大动刀兵。天子立即取消寿宴欢庆,急修书一封,澄明情形,并派龙大渊为使,护送金使尸体回国。同时命刑部其余案件一律暂停,调动全部人马,严密监视着京城的各个角落,四个城门的守卫中也加入刑部的人手,凡出入京城必先经过严格的盘查核实。同时飞马传报各州、道官衙,密切监视,一有情况,立即飞鸽传书,报告京城方面。可至今已过了三个多月,凶手仍杳无影踪,虞大人一头黑发,却已是愁得尽数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