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她反而越想越恐惧,急忙披好衣裳,推门而出。
宁心儿一出门,看见侍立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她的心方才稍微安定了些。
两丫鬟恭声问候道:“小姐起床了?”一边说一边会心地相视偷笑。
宁心儿问道:“你们笑什么?”
“奴婢是替小姐高兴。”
“我有什么事好值得高兴的?”
丫鬟道:“奴婢不能说。孟叔交代过,等小姐起床后,奴婢们侍候小姐洗漱梳妆,其余的事情,过一会儿小姐自然便知道了。”
宁心儿道:“故弄玄虚,古里古怪。”又问道,“三公子呢?”
丫鬟答道:“公子想必还在酣睡,未曾起来呢。”
宁心儿咬牙道:“这个懒虫,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贪睡,无可救药。”她生起气来。今天是她的生日,三公子却依然如往常一般,早睡晚起。“他肯定早把我的生日给忘了,实在可恨,罪大恶极,我定轻饶不了他。”在丫鬟为她梳妆之时,她气呼呼地说道。
两个丫鬟在她背后又掩嘴哧哧偷笑。她在镜中看得分明。“你们还好意思笑,就算公子忘了,你们也该提醒一下他才是。人家一年才过一次生日,可不想连个祝寿贺喜的人都没有。”
丫鬟也收起笑容,施礼道:“奴婢们给小姐祝寿。祝小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永远年轻,永远美丽。”
宁心儿依然闷闷不乐,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忘记她的生日,不在乎她的生日,但唯独有一个不可以,永远只有他,绝对不可以。
梳妆已毕,孟叔求见。叫他进来。
孟叔手举纯金托盘,托盘上却只是一块洁白的丝巾。孟叔道:“老奴给小姐请安。”
宁心儿道:“孟叔,请安就请安,拿条白色丝巾来,有何用意?想请我上吊不成?”
孟叔道:“小姐折杀老奴了。老奴斗胆,敢请小姐将这丝巾蒙住双眼,老奴要带小姐去一个地方。”
“岂有此理!孟叔,我看你何止是斗胆!你就快赶上常山赵子龙,浑身都是胆。这种无礼的要求你也说得出口。凭什么要我蒙住双眼?难道我是贼,要防范着我不成?”宁心儿本来就心情欠佳,这下正好将怒气撒在孟叔身上。
孟叔似乎早已料到宁心儿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他不慌不忙,赔着笑脸道:小姐请息怒,就算老奴胆子比常山赵子龙还要大上许多,也不敢故意来招惹小姐生气。老奴之所以有此不情之求,其实乃是出于公子吩咐。
“公子?公子在哪里呀?他不是还在丧尽天良地睡大觉吗?边流口水边做他的春秋大梦。他怎么吩咐你呀!难道他托梦给你不成。”
“是公子昨天就吩咐下的,老奴只是奉命行事。”
“就算是他吩咐的也不行。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他叫我把眼睛蒙住,我偏不,我才不稀罕他要你带我去的地方呢。”她虽然心里很想去,但嘴上却不服软。
孟叔老眼毒辣,早猜到宁心儿的真正心思,他朝两个丫鬟使一眼色,两丫鬟心领神会,对宁心儿好一番哄骗怂恿。
宁心儿不经哄,道:烦不过你们,那就去吧。那地方远吗?
孟叔道:不远。
不远是多远?
就在这山庄之内。
山庄内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水,我无不烂熟于心。蒙住我的双眼,岂不是多此一举?
老奴敢打赌,老奴要带小姐去的地方,小姐却从来未曾见过。
好,我倒真要看看,这山庄里面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请小姐跟老奴来。
丫鬟搀扶着蒙住双眼的宁心儿,孟叔在前面带路。
宁心儿虽然眼不能见,鼻子耳朵却没闲着,随着步伐的前进,她闻到不同的花香,梅花、茶花、杜鹃……她听到流水声、风声、鸟声、树叶声……她盘算着,刚刚走过的是起风斋,又绕过了天脉石,走过了曲薮桥,再穿过了紫竹轩,香远堂,庆春堂,又往山上行,经过子虚园,龙归亭。再往上走,便到了孤山之巅的天遗坪。
【2】
时间:辰时整,二刻(按今日计时,当为上午八点三十分)。
地点:无名山庄,天遗坪。
孟叔到了天遗坪,停下脚步,丫鬟随之也停下。
宁心儿也不急着将蒙眼的丝巾摘去。说道:“孟叔,你带我来的就是这里?”
“回小姐的话,正是这里没错。”
“孟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