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偷听他这声断喝,不仅没有停脚,反而将头一埋,跑得更加快了。
江御流牙关一咬,从腰间抽出了刈神正要挥出,谁知那小偷步伐神速至极,好似一阵旋风,转眼间便已袭至他身边。
“好快的身法!”
江御流大吃一惊,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手,连忙变招,将已经斩出去的刈神顺势收回,左手伸出去拿小偷的肩膀。
那小偷转头看到江御流的招式,似乎也颇为意外,身形往左疾侧,闪过江御流这一抓,随后右脚飞踢而出,直取江御流胸口。
江御流横过刈神,挡下了这一踢。
两人电光火石般拆下四招,都明白了对方不是等闲之辈,立即闪身保持距离。
那小偷背着麻袋后退了几步,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站台边缘,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江御流伸出胳膊,示意围观百姓莫要上前,对那小偷沉声道:“别做傻事,把东西交出来。”
那小偷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头黑亮秀发,虽然下半张脸被面纱遮住,眼神却满含嘲弄神情,说道:“怎么,军爷也想做共犯么?”
江御流愣了一下,心道:“竟是个女贼!”
不料那小偷等的便是他这一愣,趁此机会,双臂高高张开,直接仰面跳下了站台。
围观百姓齐声惊呼,江御流心中亦是巨震,脱口喝道:“小心!”
他抢前一步抓住了她脖间挂着的草绳,然而草绳毕竟脆弱,无法吃力,一扯之下便断成了两截,只得眼睁睁看着她瞬间摔下悬崖。
“怎么会只是偷个东西,何必如此?”
江御流呆呆站在站台边上,心中有些难受。
“若不是我冒失阻了他这一下,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然而正当他自责之时,崖底忽得闪出一道刺眼亮光。
江御流急忙探出头去,发现那小偷虽在飞快下坠,身体却被包裹在一道极为强烈的金色闪光之中,被逐渐蚕食消失,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他只觉眼睛一阵刺痛,抬起手遮挡了一下,但便是这一瞬间后再向下看时,连那半截身体都再也看不到了,刺目金光也随之消散无踪,只剩一片白茫茫的云雾。
“这光好眼熟!是我眼花了么?”
江御流又揉了揉眼睛,只见云雾之下金光氤氲,心中又是一紧:“不,我并没眼花看错!”
便在此时,山崖下的流云风烟被一道强烈金光刺破,一辆缆车呼地一声从光芒之中升起。
那小偷扶着缆绳站在缆车顶棚上,揭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俏皮狡黠的脸庞,对他笑道:“军爷,在宫外做事,你管不着了吧?”
江御流又惊又奇,同时隐隐觉得这句话分外耳熟,仔细一品,立即想了起来,大声喝道:“原来是你!”
这少女,正是昨夜宫中那杂耍艺伎。
少女嘻嘻一笑,不再理会江御流,随着缆车向着上城区渐渐升去了。
江御流没料到这小偷向死而生、利用缆车逃跑,更没料到她竟是昨夜宫里遇到的那名少女,被摆了一道,心中气极,正要去追,忽觉进退两难,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爷子挤开人群赶到,扯住江御流胳膊,叫道:“官爷,你怎么不去抓人啊?我的东西还在小偷手上!”
“对、对不住。”
江御流挣开了他,面带愧色道:“在下还有要事缠身”
“那你刚才就别管闲事啊!插一杠子还不管到底,这是什么个道理!”老头愤愤不平,大声道。
“就是!就是!”众百姓们被这么一煽动,都开始齐声起哄。
此时附近执勤的捕快们已经听到了风声,吹着哨笛赶到了现场。
江御流不愿再纠缠下去,掏出了炎凰卫的牌子,给众捕快过目。
“您、您就是铁面仙江大”
捕快长看了牌子,顿时吓了一跳,正欲下跪行礼,江御流连忙扶住他,悄声道:“莫要声张!”说罢又吩咐道:“江某另有差事须得脱身。小偷是个女孩,往上城区去了,交给你们处理了。”
“是!这种小事怎能劳您大驾!”捕快长立即答应。
江御流点点头,再不多说,转身走进了下一班缆车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忽觉手上还握着什么东西。
“嗯?”
他抬起手一看,原来是从少女脖间扯下的那一截草绳,绳上串着一块木牌,上面画着哭笑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