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却急促的擂鼓声业已传来。
燕铁衣冷冷的道:“长牧。”
屠长牧走近:“在。”
燕铁衣目光冷森的扫过房中的每张面孔,生硬的道:“是谁最先发觉青戈被刺的?”
屠长牧回头道:“向长贵,过来向魁首回话。”
一个年约四旬,黑瘦精悍的高个子急忙走上前来,单膝点地,诚惶诚恐的道:“向长贵
叩见魁首。”
燕铁衣面无表情的道:“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应二领主被刺的?”
向长贵苦着脸道:“回禀魁首,约莫是将近二更天的辰光,属下在睡梦中被几声似是物
件碰击的声音惊醒,在属下摸清声响传来的方位后,匆匆赶去查看,谁知却看到这么一副景
像──二领主竟然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下。”
燕铁衣沉沉的道:“再说得详尽些!”
不安的舐润着嘴唇,向长贵局促的道:“属下是在起更之前就离开二领主寝居了,二领
主当时还好好的,在属下侍候二领主用过宵夜点心之后,二领主说他觉得乏倦,吩咐属下把
碗筷收下去后不必再进房当差,所以,属下就自行回房歇息,直到在睡梦中被那几声物件的
碰击声惊醒;属下醒来之后,大概曾经蒙胧了一会,方才完全定下神来,仍旧有些疑疑惑惑
的摸上楼去查看,那时,属下尚不敢断定到底是确实发生了声响,还是自己在酣睡中梦魇着
了,直到属下上楼后,发觉二领主房门大开,走道头的窗户也已掀起,始感到事情不对,急
忙扑向门口,二领主已是仰躺地下,混身鲜血,人事不省……”
燕铁衣半合着眼道:“从你在梦中惊醒,直到发现出事,这中间相差多少时间?”
向长贵回想着,呐呐的道:“大概……一柱香,或是一盏茶的辰光,属下不放肯定,因
为当时方自酣睡中吵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神智不大清爽……可能,梦中听到声响,其间
还盹了一会……”
燕铁衣阴沉的道:“你当得好差!”
向长贵面如死灰,颤抖着,连连以额碰地:“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这时,屠长牧稳重的开了口:“魁首,向长贵跟随青戈左右已十有余年,平素忠心耿
耿,谨慎笃实,从未出过什么纰漏,眼前的不幸,固然他难辞疏失懈怠之罪,但当请魁首念
在他往昔并无大过的份上,曲予饶恕,从轻发落。”
燕铁衣默默片刻,方才缓缓的道:“就由你和阴负咎研议处置!”
屠长牧知道这就是宽容的表示了,他赶紧躬身:“是,我与负咎自当依据家法办理。”
再度以额触地,向长贵感恩由心:“叩谢魁首慈悲……”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九牛戟”庄空离忽然乾咳一声,神态愧赧的道:“魁首,这个月的
堂口警戒权责轮到我来负,堂口里的安全我就该承担最大干系,出了这样严重的纰漏,我自
不能推卸责任,谨向魁首请罪领罚。”
挥挥手,燕铁衣烦躁的道:“这件事以后再行追究责任,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保住青
戈的命,以及追捕凶手──对了,你们还没有告诉我青戈的伤势到底情形如何?是被什么东
西所伤?那一个人明白,出来说说看!”
屠长牧与庄空离全不由脸孔发热,屠长牧忙道:“魁首,青戈的伤势十分严重,是由一
件锐长利器透伸入肺,造成内腑溢血现象,人仍在晕迷中,李大夫正全力救治,但他并没有
把握可以保证救活青戈,如今是尽人事,听天命,青戈是否可回生天,据李大夫始才相告,
恐怕要再过六、七天方能知晓,也就是说,只要青戈能挨过这几天,活命的机会就大
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青戈的晕迷状态,最是令人担心,李大夫说这几天内还会发高
热,正盼他能熬过这段日子,热退了,神智将会逐渐清醒,待到他能够恢复意识,开口说话
了,方熊确定脱离险境。”
微微点头,燕铁衣沉重的道:“在这最重要的几天里,乃是青戈性命交关的辰光,叫李
大夫就在此房中搭铺,与他的两位助手日夜轮番守候,一应须用药材及器具也要预先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