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平时无论手头怎样紧张,他总是预备点儿小钱,买点儿烟叶。
他在集市上转了好久,几条街弄子几乎都被他旋高了,都没有看上好的烟叶,最后只有河街没有去啦。于是他朝那儿走去。在靠近一家粉馆的旁边,有一摊烟叶。它摆放在铺在地上的尼龙薄膜上,旁边蹲着一位老人。他走近一看,烟叶成色很好,金黄橙红,叶片肥厚,烟油润手,没有虫眼,不像有的被虫吃得像把漏勺。他拿起一片烟叶,放在鼻子上嗅了嗅,一股辛辣的烟味冲鼻扑来,呛得他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他心里暗暗称道:“是好烟!”
他扭头问卖烟叶的老人:“烟叶怎卖?”
老人抬起头说:“先试试再讲价钱。”
义刚一下子认出来了,是望喜公。义刚说:“望喜公,你卖烟叶啊?”
“嗯,你是哪个?听起声音好熟啊。”望喜公问。
“我是义刚呢。我,你认不出来啦?”
“莫讲它了。”望喜公叹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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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筹备(5)
“说来话长。”望喜公说,“我眼方不好,双眼都蒙了翳子。去年花了三千多块,到县人民医院割翳子,医生说包好。哪想医院卖给私人了,他们又层层承包到股室。结果钱花了,眼睛没治好,多年的积蓄也泡汤了。现在都雾蒙蒙的,看不清人。”
“那不和他们打官司?”
“打了,没用。还倒找婆婆四两浆。不打还强些,省得五百块官司钱。”望喜公用衣袖揩了揩网满血丝的红眼睛。
“为吗呢?”
“为吗?你不想想,官司你打得赢人家吗?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医院那个包头,是市政府一个副市长的儿子。撞岩了,自认倒霉吧。后来有人对我说:‘你老人家打什么官司呀?算你还好。前不久,唐家湾的一个年青青的妇女,只有二十八岁,开刀害阑尾炎,被他们开刀开死了,屋里人邀了一蓬人去讲理,被医院请来一伙烂棍子打伤七八个,现在还困在红十字会医院呢。病方人去告,结果被判破坏公共秩序罪,责任自负。’你想这官司能打吗?自古讲‘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法院让你白打官司嘛。官司打不赢便罢,结果还把自己打进拘留所了。”
义刚“哦”一声。
望喜公说:“啊,义刚,我都看着你细细儿长大,你也买烟叶,你几时又抽烟了?过去我和你父亲是老伙计,他是党员在高级社时,都入社是积极分子。后来在人民公社时,他被安排在柑桔场负责。他为人正直硬邦,公家的东西,他一丝一毫都不要。柑子熟了,他连一个柑子都不吃。他是个大好人。现在这样的人没有了。我记得你小的时候,问我要烟抽,你父亲拿烟袋脑壳拷你,不让你抽。好多年没见你父亲了,他老人家还好吗?”
义刚说:“他现在好得很,不用再操心了,眼不见为尽。前几年,他到毛主席他老人家哪儿去了。烟是在部队学会抽的。那是打仗,躲在猫耳洞里憋闷得慌,就学会了。”
“啊,他作古了。有福之人。哪像我呢,七老八十了还要自食其力呢,还要交税费和提留养国家人。真是老牛不死,耐心不足。刚才有个妹子听说是镇政府的,还我缴烟叶特产税呢。我说自产自销还要交税?她硬是不依,交了十五块钱才走。唉,我若像你父亲早早黄金归窖就好了。你买烟叶?”
“嗯,晓得你这烟叶冲头好吗?”
“我这烟叶冲头吗?哼,你就不要问了,要盖这周围圞近几十里地。”
“你莫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不信,你试试嘛。”
义刚从他那烟叶上揪了一把,挪碎,用纸卷了袋喇叭筒,“吧嗒”打燃打火机准备抽。望喜公惊慌地抓住他,说:“咦,你快靠到墙上去。”
义刚惊奇地说“你这是做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30 章、筹备(6)
“做吗?你还不知道呀?我这烟和别人的不同。冲头好,劲火足。叫做‘三口倒’嗍了三口,就要醉倒。你那么百三四十来斤的胚个,醉倒了吗像沦倒版墙吗?若压在我这老骨头上,承受得起吗?你要想把我这把老骨头送去打鼓啊?”这时蓬在周围的人都被他夸张惹笑了。
义刚说:“嗯,你这烟冲头就那么厉害啊?我就不信。你莫吹牛唦?不过,吹牛皮又不犯法,又不上税。”宗祥伯点燃抽了几口,感觉确实厉害,但口上故意说:“冲头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