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苦难的终结者,往远了看,无非是以暴易暴,以暴制暴,用更强更大的暴虐代替不愿忍受的暴虐,有谁知哪个更暴虐……”
“再说那些个弥勒教大信徒,诸如小明王韩林儿,世主徐寿辉,彭莹玉,方国珍,还有张士诚,陈友谅,明玉珍等,哪一个不是时时将弥勒佛挂在嘴边,鼓动万民,又哪一个不是野心膨胀,称王称帝,恶欲盈天!背板与阴谋,凶残与不义,欺骗与狡诈,就是这帮大信徒们在争地盘固权势的狠斗中永恒的主题,我们曾为之流血拼命,为之激情勃发的事业,还真是我们内心的理想吗?我迷惑,我不信……”
“师兄,北方尊者,我知道你难以释怀,不言放弃,这么多年来在危境中暗暗收集残余,总想有所作为,你放不下弥勒教。但我壮志已沉埋,留下的只有无边的困惑,我宁愿守在这偏远古寺,朝诵夜课,力求忘却昨日,忘却一切,求得心安,心安是故乡,我在故乡眠……师兄,放了吧,弃了吧,你我行将就木,世事如浮云,今时不同往日,何必自寻烦恼……”
“杀恶人存善念,但,杀了恶人真的会生善念吗?恐怕未必……师兄,我劝你不要为难众位大师和几位小施主,让他们走吧,从此你我在这天不知地不觉的二觉寺相依相伴,了此残生吧……”
帮主老大夸张的瞪大眼道:“哇塞!没想到在这里躲着弥勒教的南方尊者、北方尊者两个朝廷大逆,乖乖了不得!发财发财,我们去官府告发你俩啊,赚个十万八万银子花花,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要不,两位尊者陪本帮主同去官府走走,有赏银分你们一半……”
南方尊者稽首道:“何帮主莫玩笑,昨日之日已死,今日之日未生。南方尊者早在弥勒教被灭之日死,老衲现在是二觉寺住持,法号前尘尽忘,我师兄请几位前来真无恶意,何帮主千万别动怒,三位同伴正在后院喝茶观花,毫发无伤。”
陈谷点头道:“二觉寺,佛者名自觉,亦能觉他,是名为佛,好名头!”
前尘尽忘微笑道:“陈施主深通禅意,非自觉不能觉他,不自觉焉能觉人,自觉难,自觉后觉他更难。礼佛参禅唯求一觉,谁知觉似非觉,觉而知不觉,世间谁人能自觉,世人谁人能觉他!自觉非自觉,觉他不觉他,二觉二觉,非实非虚,非真非幻。”
陈谷吐舌道:“大师说的好偈语,禅理精深,可惜我们是凡俗尘客,通而非通,懂有非懂,还是请大师放出我们同伴,让我等好赶路,谈禅论道的雅事就留给众位高僧大德,免得我们几颗绿头苍蝇,熏臭一池清汤……”
北方尊者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身后的两排大和尚齐齐诵起经来:“北方尊者,你弃了吧,你悟了吧。阿弥陀佛,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佛说般若般罗蜜,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实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燃灯佛如是,如来佛如是,弥勒佛亦如是……北方尊者,你弃了吧,悟了吧,开解了吧,执着就是着相,着相就是障业……”
北方尊者转过脸对大和尚们说:“诸位大师,一路上我们唇舌交锋,谁也劝不服谁,本尊感激和敬佩诸位大师良苦济世用心,无奈本尊心有定见,心如磐石,难撼分毫,实在对不住!”
他又回过头对杀猪帮三人说:“今日有缘,本尊请来天下各大名刹高僧,齐聚二觉寺,站而论道,也是千古盛事,三位小施主恰逢其会。本尊先为你们绍介,他们是开封大相国寺聪济大师,五台山清凉寺了无大师,江南普渡寺缘通大师,普陀山卧佛寺枯禅大师,九华山净梵寺*大师,凤阳皇觉寺性灵大师……各位大师道德高深,精研佛理,任一位都是佛界巨擘,天下名僧。聪济大师领着他们远涉千里,正要来东昌府寻找三位了却一桩公案,在泰州府遇上本尊,本尊就略施手段,将诸位大师请来一聚。昨夜探知何帮主一行夜宿凉州城,机缘巧合,于是一并邀来二觉寺,还望何帮主不要怪罪本尊冒昧……”
帮主老大愕然,抬眼望着两排秃头大和尚,端的是宝相庄严。听着名号,果真耳熟能详,都是名扬天下的大德高僧,对这些个几乎可以与佛祖直接交流的大和尚,见一面都觉三生有幸。
一五一、天下名僧两大排
一五一、天下名僧两大排
杀猪帮三人互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