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而去住招待所?
昆明是一个靠近边境的城市,不安全吧?
并且需要损失,接近100块钱,为了一个一点也没谱的想法。
她身上还有三百多块钱,在大城市里,用不了几天的。
如果再找一个工作,还是干服务员,那就可笑了。
但是,又能做什么呢?
她前脚走,说不定他后脚就马上就把房间退了,已经离开了那个伤心地了。
而他的身份证上,却是南昌的地址,而不是昆明的。
再说刚才,她离他只有咫尺之遥,她都没有做决定,她都觉得她忍受不了他的强势。
而现在,她去住招待所?
还有,小王一定已经到了,一定已经把那两包红塔给他了,他一定已经知道,那是她从火锅店的桌子上捡来的了。
她和父母的唯一一次在外面,不是生活所必需的高消费,是在她七岁的时候。
那时,父亲在离攀枝花很近的一个小站上当站长,月收入比100元,还多一些。
他们父女俩回老家,在内江(离成都不远的一个地级市)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切了半斤猪肚条。
要了二两小酒,另外还炒了一个什么蔬菜。
不记得了。
他们一共花费了11元钱。
那时,学费一学期只要五元。
而猪肉,是五毛钱一斤。
父亲喝着小酒,脸上的神情是多么地惬意和满足。
他说他的月收入,一个月就顶老家那些人,辛辛苦苦喂一年的一条大肥猪。
他一年四季都穿着质量很好的铁路制服,让老家的人好不羡慕。
这也是每当她回忆起父亲的时候,他最幸福的样子。
父亲边喝小酒边对她说:“二妹,等以后生活条件好了,你坐上小车了,就在车上喊一声‘嘿!郗老头。’就行了。”
父亲的志向并不在坐上小车,而是退了休以后回老家,挖池塘养鱼,种桑树养蚕。
就像那个放羊的亿万富翁一样,包包里有了再去放羊,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是因为,他在城市里算不了什么,他无法融入到城市。
而回农村,别人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样吧?
那时候,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呆在农村。
他一定不知道,现在的西昌城,已经满大街都是小车在跑。
一串红包间里的单笔消费,已经过万。
铁路工人,虽然现在还可以,但是,都不具有绝对的优势,都没有以前那么吃香了。
虽然工资上千元,但只能买到一百斤猪肉,买不起三百斤的大肥猪了。
现在,人们不仅嫌猪肥,而且嫌自己肥,开始减肥了。
猪也吃上了瘦肉精。
越来越多的人不吃猪油,说不健康。
现在有了很多选择,玉米油,花生油,橄榄油,物理压榨,化学压榨。
猪也全部吃上了饲料,四个月就可以长大,用不了一年了。
十二年以前,全国都一穷二白,汽车飞机很少。
铁路多拉快跑,是国民经济的大动脉,是半军事化企业,地位仅次于部队一点点。
铁路职工,很多都是从部队转业的军人,他们把军队的优良作风带了进来。
铁路制服,除了颜色是深蓝色,样式跟军装基本上一模一样。
而如今,许多效益好的行业,像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
就怕在舒适之中,忘记了潜在的危险。
时代,都变了。
人不可能永远选对行业。
最伤心的就是,很努力,却很努力地选错了行业。
因此,冼锐家里繁荣了百年,非常不容易。
所以,他一直非常警觉,一直像防强盗一样防着时代这个盗贼,从来不敢放松。
他的眼睛到处张望,他的耳朵四处监听。
如今,她真的坐上小车了,坐了四次,每一次都是因为冼锐。
一次是从w宾馆到一串红,是小面包车。
一次是小叶在临走前用吉普车送他们,也是因为冼锐。
另外两次,是到昆明以后坐的这两次出租车。
其中滋味,真的是酸甜苦辣,应有尽有。
下次,她如果去给父亲上坟,她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