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在对日抗战方面的动摇和妥协。然而,遗憾的是,这一关系重大的谈判却始终缺乏中文资料的证明。本文作者查阅了保存在台湾的蒋介石档案,发现其中有不少和“桐工作”相关的文件,将这些资料和日文资料两相比照,便会发现双方记载差异很大,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扑朔迷离。但是,仔细研究上述资料,查勘辨析,我们仍然可以在几个主要问题上比较确凿地揭示出事件真相。
【一】谈判过程与日中两方记载的异同
关于“桐工作”,日文档案集中收藏于日本防卫研究所战史室,题为《桐工作关系资料缀》,为当年日本军令部第一部相关文电的汇编。档案号:*事变全般—127。日本防卫研究所战史室所著《大东亚战史》大量引述了该项档案。该书有台湾“国防部”史政编译局译印本,与本文论述有关者分别见于《战前世局之检讨》、《对中俄政略之策定》两册,〔台北〕1991年。“桐工作”的参加者今井武夫1964年出版述及此事的*时,也收录了部分当年文献。中文资料则有中方谈判参加者张治平的报告、军统局戴笠向蒋介石的报告、军统局审查张治平时留下的文件、时在香港参与中日秘密谈判的《大公报》主编张季鸾致陈布雷的多通函件等。
比较日中两方资料,可以发现,双方对谈判的缘起、经过的叙述存在巨大差异。
(一)谈判缘起
日方资料记载:1939年10月,日本在中国南京成立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11月底,起用原参谋本部的铃木卓尔中佐担任香港机关长,找寻与重庆国民政府的联络路线。12月,铃木通过香港大学教授张治平的斡旋,要求会见宋子文的胞弟、时在香港担任西南运输公司董事长的宋子良。宋初则拒绝,后主动要求会面。12月27日夜,双方第一次会面。宋提出:日本如尊重中国的名誉及主权,中国有和平的准备,为此希望日本在承认“新中央政府”(指汪精卫政府。作者注)之前和国民政府认真商谈,先行停战,日本方面保证撤军。宋同时提出:日本对于不以国民政府和蒋介石为对手的声明,是否可重新加以研究?能否恢复七七事变以前的状态?能否向蒋介石个人提交有关和平的亲启书信?《香港电第81、82号》,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桐工作的经过概要》,见《今井武夫*》,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329-330页。1940年1月22日,双方第二次会谈,宋称:重庆方面仍具有日本预料以外的抗战实力;目前看不出蒋介石有与汪精卫合作的意图,毋宁说正在努力进行破坏。宋并称:通过胞姐宋美龄经常获得接近蒋介石的机会,两三周内将赴重庆。如有需向蒋介石传达的事项,愿进行转告。《香港电第126号》,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桐工作的经过概要》,见《今井武夫*》,第331页。2月3日,双方第三次会见。宋子良称:希望进一步获悉日方的真意。本人将于2月5日前往重庆,与蒋介石会谈,10日将携带会谈结果回港。2月10日,第四次会谈,宋称:自己已向蒋介石及宋美龄汇报,蒋于2月7日召开国防会议,决定派出代表或最受蒋介石亲信的人物来港。铃木卓尔当即询问:“上述代表是否随身携带蒋介石的委任状?”《香港电第126号》,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桐工作的经过概要》,见《今井武夫*》,第334页。2月14日,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高级参谋今井武夫大佐到达香港,偕同铃木与宋子良、张治平会面。宋称:重庆方面将派出携有蒋介石委任状且与日本方面有同等地位、身份的代表,并称宋美龄已到香港。双方同意在香港召开日华圆桌会议。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桐工作”辨析(2)
中方资料不如日方资料详细。据张治平在1940年9月8日被审查时向戴笠所作书面报告,其经过是:七七事变后,张治平到香港避难,从事教育与新闻事业。1939年11月,日本驻港武官石野(芳男)去职,由铃木卓尔中佐继任。铃木是张治平“抗战前的老友”。1940年1月中旬,铃木从日本驻港总领事岗崎(胜芳)处得悉张的寓所,突然登门拜访,向张坦白陈明此次来港所负使命,要求撮合。张当时告以此事不敢过问,将来有此路线时,再行通知。1月末,张治平偶与军统在香港的工作人员曾政忠谈及,曾即介绍军统在香港的另一工作人员卢沛霖与张“餐叙”。不久,曾政忠告张称:卢已奉令,“允于特工、舆情范围内与敌周旋。”《张治平致戴笠报告》,1940年9月8日。《蒋中正总统档案?特交档?和平酝酿》,〔台北〕“国史馆”藏。张转告铃木,铃木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