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店老闆驕傲地說道:「可不是,多少姑娘都是在我這打的耳洞?我這是祖上傳下的方法,頂用還不疼!」
兩人因此狗屁地誇讚了一通老闆,並且許諾以後常來。
木已成舟,無法拿坨肉再填回去,取下茶葉梗,讓其自然長合的話,算白白挨了那一下,因此兩家父母雖然都將她們罵了一通,但不約而同地全留下了耳洞。
芬兒癒合得很順遂,寶珠則吃了不少苦頭。
第二天她的耳朵便紅腫刺痛,第三天開始流膿,用碘伏來來回回擦拭了一個月,才徹底好轉,可惜左邊的耳洞封上了,只留下了一邊。
寶珠倒是看得開,只戴一邊耳飾,顯得更拉風時髦了呢。
小傑很是羨慕,但挨不住膽子小,不敢在爹娘的底線上來回踐踏。因此自這之後,小傑就成了寶珠的小迷弟。
發了點汗,寶珠口乾舌燥的,於是又招呼道:「招娣,給我倒一杯水。」
招娣不耐煩地小聲嘀咕道:「我不去。」
寶珠於是高聲喊道:「爹,我口渴,幫我倒杯水。」
跛子正伏案整理著今日的帳本,鄭玉蘭則在繡壽衣,於是跛子回喊道:「招娣,幫你姐倒去。」
跛子發話了,招娣只能再次不情不願地替她倒了杯溫水,遞給她的時候嘀咕道:「你又不是兩隻手都傷了,不是還剩一隻嗎?」
寶珠得意洋洋:「早叫你給我倒了,你不聽,非得叫爹發話。」
「你也別不服氣,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你早就淹死在大海里了。」
招娣轉頭就走,也不泡腳了,這話她已經聽了不下十遍了,耳朵怕是都長上一厘米的厚繭了。
寶珠興頭正起,於是又一次吹噓起了當年之勇。
「小傑,你不知道,那天的海浪大得能直接將人捲走幾十米!我頂著招娣,憋著一口氣才到了岸邊,心裡想著就算是自己淹死也不能讓妹妹淹死啊!最後好不容易回到了岸上,自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一命嗚呼了去。」
小傑狗腿道:「二姐真是偉大!」
夫妻倆的房間在二樓,書房設在這層,因此小麗和小陽的房間同在二樓,招娣和小傑住在三樓,寶珠喜歡高處,因此獨占了四樓,三間房全被她雜七雜八的東西占領了,唯剩最後一間充作了雜物間。
夜間的風很是清涼,寶珠坐在靠背木椅上,左手搭在窗沿邊,頭髮散下,海藻般的長髮隨風飛動,她愜意地眯了眯眼,眼底倒映出不遠處的「萬家燈火」。
她右眼尾上的紅色淚滴狀胎記,仿佛也鍍上了光,正娓娓道來著少女的朦朧心事。
這是當初「爛尾」的毛坯房,今年年初,跛子就還清了一萬元的欠款,剩餘欠款汪隊長替其代為還清,打上了欠條,並不收取利息。
房子和自行車的錢也按拍賣價格算進欠條里。
這些年,汪隊長一家並未動這棟房子,只當做替跛子代為保管。因此跛子花了點錢,稍微裝修一番後,便順理成章地住了進去。
門口的鞦韆是跛子親手做的,學著電視裡的樣子,搭了幾根粗木頭做支架,用麻繩綁好,再用兩塊厚方塊木板充坐墊,像模像樣的。
鄭玉蘭習慣了閒暇時做點手工,因此下完地,還是會繡點壽衣貼補家用。
換做欠錢時期,家裡稍微多置辦了一件東西,都得被人閒話,因此那段時間,家裡過得依舊很清貧。
軋鋼廠給村里工人們開價月工資一百元,算是當地的高薪,今年年後廠里季度總結,比上個季度漲了10的效益,因此給每個工人都漲了10塊的工資。
婦女們留在家中種田,男人們則組隊上了軋鋼廠。
也有人家想自個出去闖,出租了田產,拖家帶口上縣裡、市里開餐飲或者日用品等店鋪了;更有膽子大的,隻身一人跑去了京都等大城市打拼;亦或是做個小推車,挨村挨戶的賣點糍粑、糖葫蘆、麥芽糖等零食……
總之,各家各戶的生活都蒸蒸日上,越來越紅火了。
因為跛子是股東之一,加上這些年他真在按時還錢,因此大家對他逐漸也不抱敵意,他在村里依舊享有話語權。可惜當年那事被人舉報到了縣裡,在那之後的一個月,跛子便被撤了村里黨委書記的職位。
王嬸倒和跛子家還有來往,也不是因為跛子吃了一塹不長一智,只是因為王嬸每個月會還上5塊,就算是芝麻綠豆大的錢,也還是錢,因此夫妻倆不曾和她鬧掰,反正除了還錢的時候,兩家人也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