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我敲窗戶的聲音後,她沖了過來,滿手都是鮮血地扒著窗戶,連打開月牙鎖扣的力氣都沒有,她喊了聲『祥輝』後,雖然我沒聽見她的聲音,但是我知道,她喊的就是我的名字,我就親眼看著她失去了意識,被猛烈的大火吞噬。」
「我氣急攻心,失去意識後,當場從二樓摔了下來,好在下面是草地,被送去醫院的當晚,我就醒了。可她卻死了,永遠地離開了我嗚嗚嗚……」
李祥輝捲起了兩邊袖子,兩隻手臂內側面,全留下了可怖的燙傷疤痕:「水管可真是燙人吶,這就是當年留下的疤痕。」
「胸口處還有一大片的疤痕,不過暫時不方便給你看,如果我們結婚了,我再給你看。」
「我在畫室里珍藏了好多她的畫像,下次我再帶你去看。」
「……呵呵呵。」
平地捲起了一陣妖風,寶珠仿佛聽了則鬼故事,沒了小時候「不知者無畏」的心態,只覺得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是,你胸口都知道不敞開給我看了,你給我這個相親對象,講你和前女友的往事幹嘛?!
而且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對你前女友的畫像感興趣?
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個故事很奇怪,奇怪到,聽到這樣悽美的愛情故事,她只覺得不可思議與毛骨悚然。
五年前,他應該大學畢業了吧?
三米的高度,橫著,側著,豎著,倒著……不管以怎樣的姿勢落地,落的還是草地,都應該能手腳健全地活下來,除非上輩子惡貫滿盈之徒,遭了報應……
要說她被大火熏暈了,可她還能在聽到李祥輝敲窗戶的聲音後,跑過來和他見最後一面?
況且別的班都在上課,老師學生們不至於在火光沖天前,還未發現像無頭蒼蠅般尖叫的他前女友吧?
而且這樓怎麼看都不像是經歷過大火災的樓,就算是曾經翻修過,也不應該這麼嶄新。
這水管看起來不足手臂粗,以李祥輝的瘦弱身板,往後退五年,更不應該有臂力爬上去吧?換做是水生還有可能。
……
整段話聽下來,像是一則□□。
寶珠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詢問道:「二樓也不高,她為什麼不早點跳下來?」
如果火勢沒有堵住大門的話,或許還可以往順著樓梯跑下來?
李祥輝的肩膀頓了頓,隨後他哭得更傷心了,於是寶珠識相地閉上了嘴。
人在極度崩潰的情況下,記憶出現混亂也是有可能的,記錯了時間,以及當時種種的細節,也能理解。
正當寶珠自我紓解時,一抬頭瞥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高向傑——」
寶珠一口叫住了四個從樓梯口竄出,正貓著腰貼著牆逃走,以為全世界都沒看見他們的人,領頭的那人正是小傑。
「呵呵呵,好巧啊,二姐你怎麼在這啊?」小傑打著馬虎眼,「教學樓的廁所滿了,我們來這上廁所,我們先回去上課了,二姐再見。」
但顯然寶珠並不相信。
剎那間,李祥輝收拾好了情緒,他背過了身子,摘下眼鏡擦拭掉了眼淚後,又是平日裡不怒自威的模樣。
李祥輝:「高向傑,門口的『施工重地,不准入內』的標語你沒看見嗎?學校不是三令五申過了,學生們不准入內?」
好在知道了寶珠與小傑的關係後,李祥輝並未嚴懲他們四人,只是口頭教育了一番。
小傑因此回去後好一番吹噓,三言兩語下,李祥輝將是他的姐夫的事已經板上釘釘了!
臨走前,寶珠向施工隊打聽了一番水生的消息,還真打聽出了點隻言片語。
確認了他真在禾泰縣承包了個工程,她很是替他高興。
臨走前,寶珠坦白了。
「我有喜歡的人了,和你相親全是我爹娘逼的。」
她向李祥輝誠摯地表達了歉意,並且請求他不要揭發自己,只當做他不滿意自己即可。
李祥輝有兩個姐姐,他是家中的小兒子,以後的家產大半都是他的,外加他本身也挺優秀的,他的條件真的不錯,她實在想不出理由來糊弄爹娘。
李祥輝問道:「是粱水生對嗎?」
寶珠點頭:「恩。」
李祥輝:「沒關係,你可以喜歡他,我也有追求你的權利。既然你不想被你的父母安排相親,與其忙著應付各種各樣的男人,倒不如在我這試試。」
「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