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貂皮大衣隨手丟了,又將金鍊子和手錶等塞進了公文包里。
七拐八彎地跑到一處新翻的泥田時,他手一松,公文包掉落在地,剛才摔的那一跤,導致公文包的搭扣壞掉了,此刻更是讓其中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籌碼實在太多了,累得他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於是他當場埋了三分一的籌碼,想著等明天風頭過去後,再來挖回。
以防萬一,他東埋一處,西埋一處,結果埋到了尾聲時,一抬頭見到兩個孩子好奇地盯著他。
他將剩下要埋的籌碼塞回了公文包里,隨後拿出了兩張十塊的紙幣分別給了他們。
「你們玩捉迷藏時,最隱蔽的地方帶我去下,事成後,我再給你們每人十塊。」
兩個孩子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暴發戶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夠直白,於是換了種說法,看在錢的份上,兩個孩子興高采烈地帶著他,來到了距離橋頭不遠的臭水溝處。
兩小孩專挑不給人走的路,暴發戶摔得鼻青臉腫的,在聽到愈發近的警笛聲時,他氣血上涌,差點沒當場打死這兩個死小孩,但是理智讓他和顏悅色地給了錢,打發走兩個「瘟神」。
不過雖然這地方離娛樂館近,又臭又髒的,卻也的確是個躲藏的好地方,於是暴發戶將衣服褲子脫了個精光,只留下一條四角褲,擠進了臭水溝里。
「呵呵呵,晚上好呀」
寶珠尷尬滿滿地打了聲招呼後,轉頭就想溜,隨即就被暴發戶給叫住了。
他手腳並用地從臭水溝里爬了出來,徒手挖出了埋在其中的公文包,他蹲在臭水溝前,以掩藏自己的身形,隨後從中拿出了一條金項鍊。
「小姑娘,你不要舉報我,這條金項鍊就送你了。」
寶珠無比後悔,月黑風高的,就算警察叔叔就在幾百米遠外,也來不及救她這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啊!
寶珠咽了咽口水,想出了個「權宜之計」,她伸手要接過金項鍊的時候,暴發戶忽然「圖窮匕見」,雙手抓著項鍊的兩邊,想要往她的腦袋上套!
這是想勒死她啊!
寶珠的手快於腦子,迅速做出了反應,用剪刀手戳中了暴發戶的雙眼。
暴發戶將手上的金項鍊丟掉,痛苦地捂住了雙眼,也不怕引來警察的注意了,邊打滾邊哀嚎。
目睹了這一幕的水生,停下了撿起拳頭大的石頭,要遠距離「射擊」的動作,隨後他大步跑上了前,一記飛毛腿,就要踹翻暴發戶的腦袋。
寶珠忙抱住了他的腰,連聲喊著「打人犯法,咱留著給警察叔叔打!」。
暴發戶:「???」
水生用了七成力,怕傷了寶珠,立刻收力了,導致的後果是,夫妻倆齊齊往後跌去,好在水生反應快,掉轉了個方向,讓寶珠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不痛不癢的。
水生歸家後未尋見寶珠,四處問了遭,都沒問出個好歹來,於是順著去橋頭的那段路,往回走。
來到了橋頭,他剛聽聞動靜找來時,就見到暴發戶要勒死寶珠的這一幕,但他站在十米開外,沒辦法閃現。
剛才但凡暴發戶的金鍊子碰到了寶珠的脖子,他手上的石頭就要當場將暴發戶的腦袋給砸穿。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暴發戶回過神來,立刻跪地求饒道:「殺人放火的事打死我,我都不敢幹啊!我就是心裡沒底,怕姑奶奶告密,想著勒暈她,沒有壞心眼的!」
寶珠嫌棄道:「我才沒你這樣,長得又磕磣又著急的孫子。」
暴發戶:「……」
「我該死!我不是人!我就是一隻豬狗不如的畜生!」
暴發戶每哭訴一句,就自我摔一巴掌,「啪啪啪」的聲音很響,顯然並未留手。
他被冷風吹得直發抖,臉腫得像是豬頭,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皮,狼狽至極。
「咱還是報警去吧,這人是娛樂館裡的賭徒……」
寶珠不為所動,拉著水生就要往後山走去。
暴發戶再度磕起了頭來,哭得涕泗滂沱的: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老母九十歲癱瘓在床,老婆得了癌症,家裡五個小孩嗷嗷待哺,小兒子年前剛被查出了白血病。
我……嗚嗚嗚……我……我是家裡的頂樑柱,是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我要是進去了,家裡幾口人全得跟我去西天,嗚嗚嗚……行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