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買了包創可貼,拿出一片貼了水生手臂的針眼上,並用醫用紗布將水生的腳掌里里外外包上了。
「咱簡單的擦洗下吧,你身上的衣服硬得都要結塊了,不洗澡的話,估計能難受得睡不著。」
夫妻倆間沒什麼要避諱的,於是寶珠自告奮勇地幫水生擰毛巾,擦後背。
平日裡,水生都是跟工人們一起,住在工地中臨時搭建的鐵板房裡。
寶珠和恩恩都在,並不方便和一群大男人一起住,於是權會儒將離工地並不遠的那棟小房子暫借給了一家人住,自己則住在稍遠些的大別墅里。
這棟小房子是權會儒前來視察時,午休的住所,稍遠些的大房子,環境優美,遠離施工地,聽不到嘈雜聲音,千米外就有家小超市,很是適宜居住。
很顯然,儘管權會儒如今仍是單身,但有錢人的快樂,並不是他們這些「窮鬼」能夠體會得到的。
寶珠強裝鎮定,擰毛巾擦拭的動作正兒八經的,可惜面紅耳赤的模樣出賣了她。
水生筆直地坐在塑料椅上,渾身肌肉繃緊泛紅,偶爾在寶珠的力道輕了或者重了的時候,發出一聲沙啞的悶哼聲。
背後擦拭乾淨了,在寶珠走到前面,打算給水生擦拭正面時,傳來了恩恩略帶不滿的聲音。
「麻麻,粑粑,你們還沒洗好嗎?」
浴室的磨砂玻璃門上,貼上了恩恩甲魚般的趴著的剪影。
要不是浴室的門被反鎖了,她估計能直接推門進來。
寶珠向下的手立馬被水生按住了。
「我自己來吧。」
水生搶過了搓澡巾,寶珠瞥了眼後,臉頰臊紅得可以烙餅了,她泰然自若的「哦」了聲,便順拐地走出了浴室,在被低矮的門檻絆了一腳後,她鎮定地關上了門,並且像處理麻袋一樣將恩恩給拖走了。
好在這棟房子雖小,臥房正好有兩間。
恩恩從小就被寶珠養出了獨自睡覺的好習慣,初時需要昏暗的小夜燈陪伴,現如今,晚上起來尿尿時,她都能摸黑自己上了。
恩恩一歲的時候就斷母乳了,之後全是進口奶粉餵養,兩歲後把奶粉也斷了。
現如今早晚一杯奶,是牛奶粉,喝來補充營養的。
寶珠給恩恩泡了杯奶,奔波了一整天,喝完奶後,恩恩很快就睡熟了。
水生很快便出來了,相反緊隨其後進去的寶珠,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洗漱完畢。
一應洗漱用品,上醫院打針時,已經在附近的小超市購置完畢了。
短髮最大的好處,就是幹得快。
平日裡,寶珠懶得使用吹風機,都是讓其自然風乾,水生在時,都會幫她吹乾。
十分鐘就能將濕漉漉的短髮吹乾,並不費時。
水生很能幹,很快就鋪好了換洗過的床單和被套。
久別勝新婚,夫妻倆不可避免的溫存了番。
怕吵醒隔壁的恩恩,又怕牽扯到水生的傷口,因此夫妻倆很是克制,克制的後果就是,時間被無限拉長了……
恍惚間,寶珠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小動靜給吵醒的。
雙手揉了揉眼睛後,寶珠睜開了惺忪睡眼,就被細碎的銀白光亮給震撼到了。
滿室黑暗,唯有這一袋螢火蟲,散發著細碎而耀眼的銀白色光亮。
寶珠瞧了眼牆上的夜光時鐘,現在是凌晨一點。
螢火蟲用白色塑膠袋裝著,袋口處用細針線綁緊了。
螢火蟲很多,密密麻麻的銀白光點填滿了袋子,像是被打碎的琉璃盞,流光溢彩的,在此時此刻,比璀璨的銀河更加能攝人心魄。
水生尷尬地朝寶珠笑了笑:「吵醒你了?」
他本是想將螢火蟲暫時放在陽台外的,等到寶珠醒來時再玩,不曾想,平日裡睡眠質量極好的寶珠,竟是被吵醒了。
大抵是換了個新環境,有點認床的緣故。
寶珠接過了袋子,笑問道:「螢火蟲?」
小時候,寶珠喜歡在夏日的夜晚抓螢火蟲玩,可惜她抓小動物的本領不比水生,每回用袋子撲了一個晚上,只能抓回來兩三隻。
不像水生,一下抓回了一大袋。
他抓這些小動物,似乎總比旁人容易。
寶珠嬌嗔道:「你腳不疼嗎?大晚上不睡覺,去抓這玩意?」
水生:「工地附近的草地里,最近很多螢火蟲。」
「真好看,跟星星一樣。」寶珠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