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开外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有些人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而有些人的脸则被野兽啃烂,露出了森森白骨。
路西楼像是失去了嗅觉,踉跄着走过去,在其中一人的身边蹲了下来。
路西楼伸出手想摸对方的脸,手却不受控制地发抖,怎么都落不下去。
往日玩闹的场景忽然浮现眼前,路西楼想起那时他们坐在院子里看星空,各自说着未来要如何,结果不过一年风景,就以物是人非。
路西楼鼻尖一酸,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掉。
“阿凌。”路母走过来抱住路西楼,“哭出来吧。”
路西楼回抱住路母,抽噎着说,“走之前他还送了我礼物,是那个小鸟玩偶,我也祝他一路顺利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天灾下人类太过渺小,求生不易,路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路西楼,便不停地拍他后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般。
从记事起,路西楼就没这样哭过了,可现在眼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完全不受他控制。路西楼心疼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埋怨命运的不公,但最恨的,还是他无能为力。
“娘,我们休息一会。”哭了一会,路西楼眼眶酸胀,嗓音嘶哑,“我想给他……立个墓。”
路西楼很没用,他甚至不敢说他的名字。
顾四是路母看着长大的,她现在也不好受,“好。”
挖坑时,路父要过来帮忙,不过路西楼拒绝了,他一个人挖好了坑,又找了树叶和草垫下,才抱着没了一半脸的顾四下葬。
随身没有笔墨,路西楼就咬破手指,用血给顾四立了碑,再磕了三个头才走。
有了顾四一事,路西楼变化很大,不仅话少了,也不爱笑了。
之前赶路时,他还会说一些笑话逗路母开心,现在就闷声往前走,哪怕路母来逗他,也只是嘴角微提。
除此之外,路西楼不那么心软了,一是越往后走灾情越严重,难民为吃的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二是生逢乱世,心软是致命毒药。
所以路西楼看到被饿得大哭的小孩,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会给他们吃的,若是有人来找他乞讨,路西楼更是会直接挥手赶走对方。
可饶是如此,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