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梅狠狠地点了点头……
幕布后面的宪兵和特务开始紧张,他们将手伸向了腰间的枪。但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在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在寻找着比他们更大的军官的指示,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台下观众席上的大官。
台下观众席上的日军军官们意识到情况不妙,一同“霍”地站了起来,只要他们一挥手,台上的亚当和李梅就会被一群恶狼扑杀。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演奏者依然坐在舞台上的琴凳上,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危险动作和过激行为。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比他们官职更大的战区司令官的身上。战区司令官是个胖子,刚刚在琴声中打了一个瞌睡,琴声停了他也醒了,以为演奏结束了,刚想鼓掌,又觉得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对,于是“霍”地站起来,要发布命令……
就在这时,礼堂外突然响起巨大的空袭警报声。伴随着警报声,礼堂的大窗玻璃被远处巨大的飞机轰炸声震得哗哗直响,有几扇窗户上悬挂的幔帘刷地掉了下来,礼堂屋顶大大小小的华灯,也令人不安地发出摇摇欲坠的哗哗声。观众席上的太太小姐们惊叫着,乱成一片。聪明的犹太人舞台监督趁机拉响礼堂内急促快速的电铃声,使气氛更加的恐怖。
日军的中佐特务长在后场的门口用日语大喊着:“美军空袭,赶快疏散隐蔽!”
礼堂内立刻大乱……
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李梅和亚当,惟一留给当年的日军军官和特务、宪兵们的记忆是,波兰犹太人钢琴家的耳朵简直是太灵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天才;他们居然能够比常人的耳朵提前十几秒钟,听到远处的声音。
在人们纷纷涌向礼堂大门和侧门的时候,亚当将小波的照片揣入怀中的口袋,然后迅速地拉起李梅,逆着人潮往礼堂内僻静的地方跑。李梅的左手拉着亚当,右手则握着那本琴谱,他们跑到礼堂上层的小走廊里,急不可待地想拥抱接吻,可是每当他们想往一起靠拢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原来守候在各楼层的宪兵特务们就从他们身边往楼下跑。于是,亚当和李梅一个急拐弯,找到一个黑咕隆咚的小房间,一头钻了进去,将门合上。还没有说上一句话,两个人的嘴就粘在一起,手都在急切地寻找着对方的身体,不管碰到哪块皮肤,只要是一接触,两个人都燃烧起来。颤抖、晕眩,就像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里讲起,面对着整个身体的渴望,他们不知道先满足哪里才好。于是,就晕头胀脑的抓扯着啃咬着……
这是礼堂的一个小休息室,积满了尘埃,亚当边拥着李梅边左顾右盼,忽然他的眼睛一亮,看见了墙角处一张破旧的沙发,他亦步亦趋地揽着李梅朝沙发移动,在昏暗中,他的梅犹如一匹东方丝绸般地展开了,在那个刹那,亚当仿佛看到了一朵开至鼎盛的莲花正朝着他怒放……
这一对朝思暮想、饱受苦难的异国情侣终于、终于碰撞了!多少的别后相思,多少的苦苦守望,都在这无言之中;他们交合在一起的身体完全地进入一棵树缠绕着另一棵树、一朵花亲吻着另一朵花、一朵云覆盖着另一朵云,鸟儿比翼双飞的境界里;亚当的吻是那么的缠绵和疯狂,李梅几乎要窒息了,他们喘着粗气,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由于两人的衣服没有完全褪尽,无法让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摩擦,但那融合的欲海早已翻腾起万顷波浪,燃起了熊熊烈焰,高潮层层迭起。他们迎着、送着、呻吟着、起伏着、跳跃着、撼动着、战栗着,以另一种演奏的姿态,继续他们珠联璧合的肢体动作,演绎着未完成的《降D大调第八号浪漫曲》。这是他们真正的爱情联奏,身体就是他们的钢琴,也惟独他们能倾听自己那华彩的辉煌乐章;尽管是在这黑咕隆咚的杂乱空间里,尽管每时每刻都会有突临的枪口对准他们,但是他们早已忘却了世间所有的一切,任爱的灵魂穿过彼此的身体升腾再升腾……
《魔咒钢琴》二十六(7)
李梅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颤,她的叫喊声被亚当的吻填满了;亚当也在剧烈的情热中释放出滚烫的呓语……
过后,亚当疼爱地捧起李梅的脸,用那双充满忧郁的眼看着她,“May,上帝知道我多么爱你!”
还是那么迷人而低沉的嗓音,但却透着沧桑,李梅的泪夺眶而出,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了,她只能以吻封唇,双手环绕着亚当,紧攀着……
多么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了,李梅甚至愿意就这样依偎着与亚当一起死去,她感到他们已经被遗忘在光阴之外了。
亚当突然想到什么,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