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還沒碰到草編螞蚱,季明里趕緊把頭往旁一扭,拒絕之意十分明顯。
「去去去,什麼給你女兒買的?你早說的話我就幫你買了。」李大壯把那人推開,「那是安公子的螞蚱。」
那人:「……」
季明里嘴裡叼著東西,說不了話,對他們抬抬下巴便轉身走了。
一群人眼巴巴望著季明里背著安玉走遠,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李二壯大大咧咧地說:「你們說老大背著安公子像不像在背自家媳婦?」
話剛說完,李大壯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少胡說,還不快去搬東西。」
李二壯淚眼汪汪地去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地跳過了這個話題,但即便如此,事實也擺在眼前——
老大和安公子的相處方式……
當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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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郎浪的忌日,幫派里的所有人起得更早。
季明裡帶著所有幫派成員去掃墓敬酒,在郎浪墓前陪了一個上午,下午更為忙碌,既要主持幫派里的大掃除又要準備晚上的宴席,一天下來忙得腳不沾地。
直到太陽下山,才稍微落了閒。
等季明里想起時,他已經一天沒見到安玉了,回到院裡也沒瞧見安玉的身影,他來到屋後的河邊,看到了蹲在岸邊敲打衣服的安玉。
安玉的衣袖挽起,露出雪白的皮膚,他手臂的白和臉頰的白不太一樣,臉頰的白是天生白,手臂的白則像是常年閉門不出的病態白。
季明里走過去,站在安玉身後,盯著那雙手看了一會兒,一邊挽袖一邊蹲上前去。
安玉早就聽到他的腳步聲,只是沒有回頭,察覺出他的動作後,很自然地讓出手裡的棒槌。
季明里輕車熟路地敲打衣服。
「忙完了?」安玉問。
「嗯。」季明里說,「把這衣服洗了,正好那邊開飯。」
安玉單手撐著下巴,安靜地注視著季明里。
季明里洗完一件衣服,擰乾放到一旁,從簍子裡拿出下一件打濕後鋪到石頭上。
哪怕他沒回頭也知道安玉在看他,之前覺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能起一身,如今已經習以為常。
不得不說,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昨天的事……」季明里一邊敲打衣服一邊遲疑地說。
他害怕戳到安玉的傷心處,可事已發生,他也不能假裝無事發生。
沒想到安玉不以為然:「我早已接受這個事實。」
季明里搖頭嘆氣。
「我小時候過的並不好。」安玉說,「我身體差,喝的藥比吃的飯還多,能活下來已是萬幸,我不敢奢求其他。」
季明里欲言又止,最後咬了咬牙說:「沒事,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吧,今後咱們浪浪幫派壯大起來,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你還能一天換一個,用完就扔。」
只要不把主意打在他和幫派里的其他人身上就行。
季明里心想。
把擰乾的衣服全部裝進簍子裡,兩人回到院裡晾好衣服,才去幫派里唯一的空壩上吃飯。
這場宴席由李二壯一手策劃,季明里身為幫主坐在最中間的主位上,安玉坐他左手,李大壯及其家屬坐他右手,左右兩邊依次排開,中間空出表演的地方。
李二壯安排了幾個節目,有跳舞、有詩歌朗誦、有猜謎遊戲,一個接一個,現場氣氛格外熱鬧。
季明里難得放鬆一次,喝了不少酒,喝到後面,腦子裡開始灌漿糊,連回去的路都走不直了。
他不知道誰扶他回去的,只聞到那人身上有著淡淡的藥味,是他熟悉的味兒,也是天天聞到的味兒。
第197章 山里惡匪x被搶男媳婦
季明里躺上床, 感覺鞋襪都被人脫掉。
他努力想要睜眼看清那人的臉,可視線上有一層紗布籠罩,只知道那人皮膚很白、眼眸很黑, 長得很是好看。
那人替他寬衣解帶, 端來盆水,用打濕的帕子擦拭他的臉和手。
他的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終於喊出那人的名字:「安玉。」
那人幫他擦腳的動作一頓, 傾身湊了過來:「嗯?」
臉湊得太近了, 溫熱的呼吸灑在季明里臉上, 讓他眯了眯眼,呼吸變得急促, 卻不排斥這種感覺。
「安玉。」他口齒不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