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然馬三爺賣掉了家業,把全部身家押在了旮旯村,馬大慶也賣掉了雜貨店裡的東西,轉租了門面,準備第二天就搬回去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事,讓人始料不及。
這天下午,天剛落黑,鎮上已沒有了行人,只有偶爾的汽車呼嘯而過。
一輛破破爛爛的麵包車急駛而過,停在了隔壁老王的院前。
王老二的院門是個鐵皮門,門旁有個狗洞,方便他家的土狗進進出出。
這土狗,王老二特別喜歡,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幸福,這是狗和狼的雜交三代,即聽話又很兇猛。
王老二炸油條,他家的狗也跟著沾了光,吃的膘肥體壯,令人沒想到的是,幸福被偷狗賊盯上了。
王老二吃了飯,就和翠花溜河邊散步去了,家裡沒人。
那破破爛爛的麵包車,冒著濃濃的黑煙,像一個年邁的老人,渾身篩糠似地走動著,直讓人擔心,前面要是有一個陡坡,非歇火不可。
那輛破車,在王老二的鐵門前停了下來,幸福聽到了動靜,就從狗洞裡面鑽了出來,咆哮著,撲向了那輛破車。
只見那車門打開了一條縫,從裡面伸出了一張弓弩,一箭就射了過去。
離得那麼近,當然是十拿九穩,幸福來不及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幾下,就無聲無息了。
從車上下來個黑影,撿起死狗就扔在了車上。
你別說,這偷狗賊也真他媽的膽大,馬大慶的牧羊犬也正拴在外邊。
房門敞開著,蘭花花和馬大慶正坐在屋裡吃晚飯,絲毫沒有注意到外邊發生的事。
那偷狗賊也確實鬼,從車裡面扔出了一個雞爪,那雞爪上綁著三步倒。
牧羊犬嗅到了雞爪味,張口吞了下去,剛一入嘴,「撲通」一聲,牧羊犬就倒了下去。
「什麼聲音?」蘭花花停住了吃飯問。
「唉,大街上能有什麼事兒?」馬大慶不以為然。
但蘭花花憑著直覺,感到不對盡,連忙走出屋去看。
那道黑影像一個鬼魅,又悄無聲息的溜了過來,去撿地上的死狗。
恰好蘭花花走了出來,看見了,大喝一聲,「誰呀?幹啥的?」
那黑影一聽,扭頭就往車上跑,由於跑得太快,被地上的板磚拌了一下。
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在這一瞬間,一輛大卡車從馬路上駛了過來,雪亮雪亮的車燈一照,蘭花花看見了一張蒼白驚恐的臉,特別是那眉毛之間,有一顆老大的黑痣。
只可惜那人,又鑽進了車裡,油門一加,那車就駛進了夜幕里。
馬大慶聽到了蘭花花的驚呼,連忙跑了出來,就著燈光一看,看到牧羊犬旁邊有個雞爪,那雞爪上面有個小小的藥包。
他就明白,有人扔了三步倒。他連忙讓蘭花花提著一桶水過來。
然後,馬大慶掰開狗嘴,讓蘭花花朝裡面灌水。
牧羊犬喉嚨裡面嗚嗚的,發出壓抑的響聲,好像在求救似的。
蘭花花一口氣灌了半桶水,狗肚子脹的老大,但是那狗絲毫沒有反應。
這狗是馬大慶的最愛,他不來麻將,不喝酒,不賭博。就愛養個狗打個獵,這下狗死了,把馬大慶氣地道跳腳,罵不絕口。
正在這時,王老二也回來了。
王老二聽到了馬大慶的罵聲,連忙湊了過來,嬉皮笑臉的說。
「咋的啦,狗被人偷了?我說呀,這狗多能吃呀,頂一個人吃飯。這狗死的也好,給你省糧食了。」
「我家的狗吃糧食,你家的狗,就不吃糧食了,是吃屎長大的。」
蘭花花正在氣頭上,他看到王老二那種幸災樂禍的樣子,就是來氣。
王老二尷尬的笑了笑,這時翠華打開了他家的大鐵門。
「呀,咱家的狗呢,吆,吆,來,過來,幸福過來,你在哪兒呢?」
翠花走了一圈,沒有找到他家的狗。突然間明白了,不由得大叫了起來,
「哎呀呀,俺家的狗也被人偷走了,這是哪個挨雷劈的?出門就讓雷劈死,你為啥把我家的狗偷走了。」
王老二一聽傻了眼,連忙跑了過去。
這隻狼和狗雜交的後代,是王老二知說了多少好話,還送了一竹筐油條,花了五十元錢,從村東頭王麻子家買過來的。
這是一條母狗,王老二想著,今年就可以帶上犢了,他還等著賣小狗崽掙錢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