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誰說的?你們的勞動所得,都給你們啦,我一分錢也沒有多拿啊。」
老三八裝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騙誰?有人親口說的,一塊錢一張蓆子。」大肥婆說。
「這根本不可能,誰說蘭花花一張蓆子,出了一塊錢的價。被我要了八毛,沒有真憑實據,你不要血口噴人。」老三八仍然振振有詞。
「你老婆說的。」大肥婆理直氣壯地說。
…………
旮旯村太小了,小的這幾個老娘們一出動,幾乎所有的村民都知道了消息,都圍攏了過來看熱鬧。
但村民們都是有素養的人,白白地看人家吵架,多不好意思啊!
於是,村民們各有高招,有的坐在房檐下裝作曬太陽,還有坐在大樹下裝作下石子棋,還有的坐在草垛旁搓麻繩。
更甚的是,六月和二雷子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一輛破自行車,倒放在哪兒裝作補車胎。
「怎麼沒有真憑實據?那不是污人清白了嗎?」大肥婆說。
「有?你拿出來呀!」老三八說。
老三八和幾個老娘們兒越吵越激烈,兩撥人馬互不相讓,直吵的唾沫星子比翼雙飛,手舞足蹈似瘋癲入魔。
這時的三八婆,奇怪的是,她不但不幫老三八,反而躲到了門後面。
倒是癩痢頭,邁著兩條小短腿兒,勸了這邊,又勸那邊,跑來跑去的,累得滿頭大汗。
「真憑實據,這是你老婆親口說的,不信問你老婆去?」
大肥婆就把在肉攤子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三八一聽這話,放心了,他本來以為是蘭花花說出去的,如果真是這樣,這件事確實無法逆轉。
既然是三八婆說出去的,老三八就有了應付的準備。
「你個頭髮長見識短的老娘們,你躲哪兒去了?」
老三八鐵青著臉,扭身就去屋裡找她,一推門,三八婆在門後哆哆嗦嗦地說,
「我,我在這兒呢。」
老三八就問三八婆,「這個秘密是你說出去的。」
「我不是故意的,無意之中說漏了嘴。」三八婆囁嚅著,她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嚴重的後果。
這個世界上,最難堪的事,恐怕就是吃到肚子裡的肉,還要吐出來。
但老三八就是老三八,這是一個千年的狐狸,他走過了山裡的溝溝坎坎,經歷了很多的風風雨雨,這件事難不著他。
只見老三八走出門去,哈哈的大笑起來,
「我說你們這些老娘們兒啊,真是頭髮長,見識短的貨,一句玩笑就當了真。
那是我騙我老婆的,我老婆一直埋怨我,沒有本事,掙不到錢,我故意多說了一點,吹了一下牛皮,沒想到,弄出了這麼大的么蛾子。」
老三八這樣一說,一幫老娘們兒,當時就尷尬了起來。
老三八趁熱打鐵,又來了一句,「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問蘭花花呀。」
「蘭花花進城去了,她不在家,上哪兒去問呀?」大肥婆明顯地語氣降低了不少。
既然主謀沒有了氣勢,那小兵們也就樹倒猢猻散了。
李嬸埋怨王二奶奶,「我不來,你非讓我來,這下丟人,可丟到家了。」
老雷婆本來就不想來,他和老三八是鄰居,每天見面的機會較多。
剛才老雷婆本來是想去菜地里拔幾棵蘿蔔,在半路上遇見了大肥婆兒,就被她拉了過來。
現在,老雷婆一看這陣勢,扭頭就走,臨走還不忘對大肥婆說,
「你也真是,聽到一句瞎話就拉著人來鬧事,這不寒磣人嗎?我走了哈。」
老雷婆一帶了頭,王二奶奶也呆不住了,急忙跟著朝外走,大肥婆一看,屁股一拍,跟著幾個老娘們兒,低著頭,灰溜溜地走出了老三八的院子。
老三八一看幾個老娘們兒走出了院子,連忙跑到正屋裡,翻箱倒櫃的找起存摺本本來。
這把三八婆弄迷糊了,「干甚呢?干甚呢?這錢才存到銀行裡面,這存摺本兒還沒有暖熱乎呢,找她幹嘛?」
老三八氣的直瞪眼,抬手就跟了她一個大嘴巴子,
「娘西皮,你個敗家老娘們兒,我讓你胡說,這一下子,煮熟的鴨子要飛了,吃到肚子裡的肉,也要吐出來了。
我要把錢還給蘭花花,把這個謊話圓下去,蘭花花才能用我當教練,才能繼續掙錢。」
老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