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花買了十斤粉條,讓馬大慶背著,兩人走了不遠,蘭花花又看到了三八婆,她在路邊賣白菜。
自從上次老三八和老雷頭打了一架,不知為什麼,三八婆見到了蘭花花,常常殷勤的打招呼,顯得十分和藹可親。
「你這粉條是從哪兒買來的?」三八婆說著,用手摸了一下。
「大肥婆家。」蘭花花說。
「哎呀,這大肥婆啊,真不是個玩意兒,連一個村的人都騙,這粉條兒啊,還沒有晾乾,有點濕。」
三八婆和大肥婆是死對頭,兩人不對眼兒,這還源於在一個生產隊時,一個夏天,大夥在苞谷地里鋤了一天草,放工了。
但那天三八婆鬼迷心竅,她兒子吵著要吃甜瓜,於是,趁著天黑,她就悄悄的摸進了生產隊的瓜地里。
三八婆先朝瓜棚里扔了一個土坷垃,竟然沒有什麼動靜,這下她的膽子大了許多。
等她摘好了瓜,一起身,卻發現身後站著一道黑影。
這把三八婆嚇了一跳,「誰啊?」
「我。」那黑影答了話,卻原來是隊長周慶三,這老傢伙太鬼了。
「想吃瓜嗎?」周慶三伸手擰了擰她的臉蛋,就把她朝瓜棚里拖。
三八婆掙扎了一下。
「你在掙扎。」周慶三威脅著。
就這樣,三八婆被周慶三拖進了瓜棚,,外面又來了人。
「慶三,慶三,你在哪兒?我來了。」這是大肥婆的聲音。
周慶三是村頭,大肥婆的丈夫周建國是會計,旮旯村裡的村民們,都說大肥婆和周慶三有一腿,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也許這傳說是真的,並不是什麼謠言,要不然為什麼?天黑了大肥婆到瓜地里來找周慶三呢?肯定是來幽會的。
本來這周慶三,根子就他媽的不正,他爹那個老土匪,就是占了人家的女人,被人家砍死了。
老貓枕著屋脊睡,一輩傳一輩兒。
但大肥婆來的不是時候,一聽到大肥婆的聲音,把三八婆嚇了一跳,連忙一把推開了周慶三,急忙提上了褲子。
「干甚呢?干甚呢?我這幾天害眼,看東西老是霧蒙蒙的,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哈。」
山村里傳說,看人是要爛眼睛的。
也許,大肥婆害怕爛眼睛,她一面掩飾著,一面扭頭就走,也許走的過於慌亂,踩到了一個大甜瓜,腳下一滑,一下子摔了個仰八叉。
大肥婆也顧不得疼,連忙爬了起來,又驚慌失措地朝前跑。
大肥婆朝東跑,三八婆也鑽出了窩棚,急急忙忙地朝西跑。
周慶三在後面喊,「別走哇,別走哇,摘幾個最甜的瓜拿回家去。」
那時的老三八還是小三八,還在千里之外的一家煤礦上當臨時工,這事傳到了小三八耳朵里,他立馬辭職跑了回來,拿著一把菜刀就來到了周慶三家裡。
周慶三嚇跑了,小三八氣的在周慶三家裡亂砸了一通,鐵鍋,水缸,通通地砸了個稀巴爛。
小三八又和三八婆大鬧了一場,嚷著要離婚。
更重要的是,小三八一度懷疑,小兒子是周慶三下的種,理由是他推算了日期,三八婆懷孕的時候,他正在煤礦上挖煤,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小三八說到做到,直接的把小兒子抱到了周慶三家裡,這弄的周慶三很沒有面子。
最後經過周建國斡旋,周慶三把小三八那三間漏雨的土坯房頂蓋,全部換成了茅草,這事才不了了之。
從那以後,小三八就從煤礦辭了職,回了老家,老老實實的陪著老婆孩子,種起地來。
三八婆懷疑這是大肥婆告的密,從那以後,兩人就結下了梁子。
……………
「就是呀!買了十來斤粉條,這估計這水份也有半斤。」馬大慶說。
「十斤粉條,就這麼一點點,拿來我給你治一下。」
三八婆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桿秤。
馬大慶就把裝了粉條的編織袋遞了過去,這一秤呀,就出現了問題。
秤砣掛在八斤的秤星上,那秤桿的尾巴還直朝下沉。
也就是說,大肥婆用的是八兩秤,十斤的粉條只有八斤的重量。
「怎麼這樣做生意呢?別說是一個村的人,就是外村的人也不能這樣啊。
雖說買賣有爭分?但價格是明著來的,你願買,我願賣,這就是交易,而缺斤少兩,這也太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