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活過來了!」
蘭花花一陣欣喜,但是蘭花花不知道,是為金子感到慶幸,還是感到悲哀。
周大山說,「這人命大,去了地府走一遭兒,連閻王爺也不收哩。」
大醜牽著僵繩,見金子活了,心裡不由的一陣高興,他也想唱山歌,抒發一下情懷。
只是大醜一昂頭,脖子上的青筋凸了起來,像蚯蚓亂爬,還沒發出聲兒,腳踩在了一塊石頭上,石頭一歪,把大醜磕的直吸溜嘴。
「快點兒走,馬上到金子住的地方了,到時你就解脫了。」
周大山見大醜一瘸一拐的,慢了下來,連忙催促他。
「花花,你來牽毛驢吧,我腳疼,走的慢。」
大醜說著,他把僵繩遞給了蘭花花,其實,大醜不想去金子住的地方,他不想看武大郎那悲傷欲痛樣。
大醜想回家,待他扭過身子的時候,蘭花花說了話,
「別走哇,你如果走了,只剩我和周大山了,如果有意外發生,那又怎麼辦?」
救人救到底,送佛至西天,做事啊,就要講究至始至終。
大醜只好打消了回家的念頭,默默地跟在後面。
蘭花花牽著毛驢,敲開了武大郎木板門的時候,武大郎正坐在炕上,隔著毛玻璃朝外望。
「武大郎,我把金子給你送回來了。」蘭花花說。
武大郎紋絲未動,仿佛成了石雕。
大醜把金子抱進了屋裡,一看武大郎那個樣子,火了,
「我說武大郎,你是不是個爺們兒?你這婆娘,剛才跳河了,差點被淹死,現在又撿回了一條命……。」
大醜說著,就把金子放在了炕上。
「哎,我就不是個爺們兒,我也爺們兒不起來。」武大郎長嘆一聲。
說完又恢復了木雕狀。
周大山又給金子撿查了一遍身體,留下了一點藥,囑她注意身體,保養一下,慢慢的就能恢復過來了。
末了,周大山又把頭轉向武大郎,
「你說你一個做丈夫的,妻子發生了這種事,你還裝作看不見,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不能這樣呀,畢竟夫妻一場嗎?」
「我,一個不孕不育的人,老婆懷了孕,你說,我會怎麼辦?」武大郎眼皮眨巴了一下,終於擠出了幾個字。
「什麼?金子懷孕了。」
周大山大吃一驚,走過去又替金子檢查起身體來。
這時金子己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誰說你懷孕的?」周大山邊檢查邊問。
「在三岔鎮上,有一個小藥部,我去包了兩包感冒藥,那個小藥部的醫生說的。」
「逑,那傢伙我認識,他只是個學徒工,才出師不久,聽風就是雨,胡兒侃呢。」周大山有點生氣。
周大山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醫校畢業,但他是赤腳醫生出生,突踐多於理論。
「啊,金子沒懷孕。」幾個人都大吃一驚。
………
到了第三天,那雨絲兒時斷時下,蘭花花正在包餃子,馬大慶斡皮,老蘭頭燒火,一家人其樂融融。
正在這時,有人站在籬笆院外喊,
「有人在家嗎?」
「誰啊,進來吧!」蘭花花應了一聲。
是武大郎!他拄著一根竹竿,一瘸一拐地來了。
「呀,武師傅,你坐。」馬大慶連忙搬了一個板凳來。
武大郎喘著粗氣坐了下來。
「武師傅,這麼遠的路,你怎麼走著來了,有什麼要緊事啊?」蘭花花問。
「這兩個,這兩個狗叉的跑了。」武大郎說。
「誰跑了?」蘭花花一直沒反應過來。
「金子和長毛,我一直把他當兄弟看待,真沒有想到,對他那麼好,他卻在背後捅了我一刀。」
武大郎沒有哭,也沒有喊,只是平靜的敘說著,好像是與他毫無關係的一件事情。
吃驚的是馬大慶,他的手一抖,一片麵皮掉到了地上。
「那你怎麼辦?」蘭花花問。
「我估計著,這兩個狗叉的回老家了。我把工資結一下,我也回老家去,向他們討個說法。」武大郎說。
蘭花花一聽,連忙讓馬大慶把包好的餃子下了兩碗,給武大郎吃,她自己又去側屋裡拿錢。
武大郎下山的時候,那正是響午頂兒,他在蘭花花家吃了餃子,蘭花花不但給他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