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蘭花花就接到了通知,去三岔鎮上開會。
老日頭一桿子高的時候,蘭花花來到了三岔鎮上,蘭花花對這個小鎮感到即陌生又熟悉。
一抬頭,眼前就是以前的供銷社,以前馬大慶在這兒當過供銷社主任,這兒曾經是她的家。
還有那個戴眼鏡的女人,是供銷社的會計,就坐在馬大慶對面辦公,那女人皮膚很白,這白,可不是化妝品醃出來的那種白。
而是天然生成的白,就像煮熟的雞蛋,剛剝了殼子,那種蛋白,讓人看了,滿眼的舒服感,而且,一笑還有兩個酒窩兒。
這女人說話很甜,像糖精,估計男人們聽了後,骨頭都酥了。
但這就像兩塊電池,異級相吸,同級排斥,蘭花花聽了,卻鼾的慌。
要說缺點,大慨就是那雙近視眼了,特別是她坐著看人,眼皮朝上一翻,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就像死魚眼。
孤男寡女的,兩個人坐在一間小屋裡,會不會日久生情?她害怕馬大慶意志不堅定,會鬧出什麼么蛾子。
為此,蘭花花還吃過眼鏡女會計的醋,幸好,兩個人相安無事。
蘭花花想著,就「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小鎮可比以前大了不少。
也不知什麼時候,官路兩邊的房屋如雨後春筍般地冒了出來,有平房,還有兩層小樓房。
房子一多,賣東西的就多了起來,以前的老供銷社就在鎮的邊緣上。
那時是一排青灰色的磚瓦房,而現在,則變成了一排樓房門面,自從供銷社承包給私人以後,那些「小老闆」們就推倒了瓦房,蓋起了門面房。
現在的供銷社,則發展成了中心地帶,特別是十字路口,賣燒餅的,賣豆腐腦的,還有賣水果燒烤的,路邊呢?則是賣菜的農民。
大夥粗門大嗓地談價論價聲,汽車的喇叭聲,還有毛驢的叫聲,都匯在了一起,雖說看著有點亂鬨鬨的,但很熱鬧。
但正是有了這些小攤販的點綴,三岔鎮這個巴掌大的地方,才有了活力,有了煙火氣兒。
蘭花花推著自行車,慢慢地走著,一邊東張西望著。
「喂,蘭老師,是你呀,哪股大風把你給刮來了?」
有人吆喝了一聲,蘭花花扭頭一看,是翠花,這可是昔日的老鄰居。
「嗯呀,我來開會。」蘭花花說。
翠花的丈夫王老二,還是那個老樣子,渾身髒兮兮的,臉上滿是油污,好像沒有絲毫的變化。
變化的只是那個葦席搭的大棚子,變成了一間樓房門面,裡面擺著幾張大桌子,桌子上有幾碟吃剩的飯菜,還沒來的及收去。
一群蒼蠅就圍著那幾個碗碟嗡嗡嗡地飛著,時而落下,時而起飛。
而房門口,支著一個大油桶改成的爐子,正噝噝地冒著青煙。
王老二肩上搭了一條毛巾,正撅著屁股捅爐子,他聽見了說話聲,一扭頭看見了蘭花花,立刻兩眼笑成了一條縫,
「哎呀呀,蘭老師,聽說你發大財了,你今天來,開會?俺哩個親娘哎,你去哪裡開會?開甚會?」
「我去鎮裡開會。」蘭花花說。
「去那兒開會?你當官了。」王老二顯然吃了一驚,嘴巴張的老大。
面對這個昔日的老鄰居,蘭花花笑了笑,沒有回答。
「花花姐,這麼長時間沒見過面了,你屋裡坐,我給你來碗稀飯,再來兩根油條。」王老二說。
「不用了,我吃過了。」蘭花花推辭著。
「看看,當村長了就不一樣,我從第一眼看到花花姐,就感覺,這人不一般。」王老二說。
「就這,你還讓人家喝稀飯吃油條,沒一點層次。」翠花責怪王老二。
「那,吃甚?」王老二納悶了。
「吃雞大腿兒,喝二鍋頭,再不濟,就是吃袋方便麵,也要加一個雞蛋。」翠花說。
「不,一個雞蛋太少,最少加兩個。」王老二說。
「就是就是,不但加兩個,還要加雙黃蛋。」翠花說。
王老二兩口子,不愧是生意人,一個只管說,一個捧哏,把蘭花花弄的哭笑不得。
民間多大師,可惜這兩口子入錯了行,干起了炸油條的生意。
這是被炸油條耽誤的兩個「相聲大師。」
一對活寶!
蘭花花又往前走,就在鎮中心大院不遠,他看到了牛領導。
牛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