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的女生們又開了話頭:「誒,那你家裡有沒有說這個李家二少長得什麼模樣呀,不是都在傳他長得很好看?」
「沒詳說,畢竟當時都是一閃而過,誰改直勾勾盯著人家看。」
嘆息聲接二連三,但還是有人不死心:「他不是混血嗎?最起碼有不一樣的特徵吧。」
「啊,我想起來了,」中間女生食指抵住下巴,「眼睛,據說他眼睛是藍色的。」
啪——
酒杯碎裂聲刺耳,她們抬頭看向對面,穿黃色禮服的女生面色有些蒼白。
原本盤上去的髮絲也散落下來,像是聽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眼中錯愕顯而易見。
能進酒會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但中間女生卻對她毫無印象。
「你沒事吧?」她剛想抬手讓服務員過來,卻看到人快步離開了露台。
即便是離開二樓露台,湯亞大腦依舊混亂,方才女生說的信息不算多,可足以讓眼前浮現一個人的身影。
同樣都是今天生日,同樣都是湛藍眼睛,還有那些照片——
她站在樓梯拐角,伸手扶住欄杆,不規律的呼吸聲被夜風慢慢撫平。
如果少年告訴他們的名字從一開始便是假的,那怪不得她查不到少年任何信息。
如果他真的是李家二少爺,拍那些照片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如果他就是傳聞中李家的人,那麼雲修然查不到丁玉目前住處也能解釋得通。
可丁玉是怎麼跟人遇到的?
一樓大廳的人漸多,有侍者拿出黑色布料將玻璃缸整個圍住,漆黑顏色在富麗堂皇的大廳格外扎眼。
沒人會在生日用這麼深的顏色,連今晚抵達宴會現場的男士都很少穿黑色西裝。
等侍者推著酒台撤離,刺眼的燈光開始變得昏暗,大廳交談聲漸漸消失,湯亞還是沒能找到湯父與湯母。
類似莊園的酒店三樓與四樓不對外開放,自然也沒人知道上面發生的事。
對於湯家的所作所為,李墨安甚至都懶得搭理,只派人將原本屬於丁玉的東西一分不少拿回來。
湯父沒猜到李家壓根不是高枝,而是將湯家困窘推向深淵。
「您、您是不是認識丁玉?」眼見掙扎無望,湯父顧不得來時體面的衣服,伸手死死拽住面前深色木桌,「他欠我家人情,我這就讓他過來,您喜歡帶走就行。如果不聽話給他餵安眠藥,只要半片就能睡死過去。」
生怕李墨安不相信,他伸手比劃了小拇指甲蓋那麼大。
「對對對,他小時候我實驗過,真就——」湯母還沒說完剩下的話,被湯父眉心霎時出現的血痕嚇得尖叫出聲。
坐在桌後的少年懶洋洋收手,打量站在面前的一藍一綠兩隻青蛙。
匕首在他動作下於手中旋轉,繼而又用手指夾住刀柄,遍布寒光的刀尖對著他們輕晃。
注意到上面沾了血,李墨安抽出張衛生紙吸去。
「你們還對他下過藥?」
簡簡單單的問句卻令兩人啞口無言,被那雙藍眼盯住時湯父後背都在冒汗:「他、他睡不好。」
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無法形容在少年面前感受到的壓迫,湯父收回一直抓住桌邊的手。
李墨安則是掉出當年事發時錄像,示意湯家兩人抬頭,點點桌子問他們認不認識這輛車。
湯父在看到本以為銷毀的東西重新出現在眼前,掩飾不住因心虛與恐慌而發白的面色。
李墨安也懶得跟他們掰扯這些陳年爛谷,只是看在湯亞份上才留給他們一絲體面,剩下的食品廠還能讓人勉強餬口。
只是飛上高枝當鳳凰的夢徹底破碎,徒剩一地的雞毛。
「雲修然!對,雲修然!」
等人快要走到門邊,自知翻身無望的湯父不顧所有都要將雲修然拉下水,他上前幾步還沒碰到李墨安,卻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保鏢死死按在地上。
尖叫聲令李墨安耳朵疼,他不耐煩抬手將劉海往後捋。
注意到他神情,湯母瞬間收聲,生怕少年連食品廠都不給他們留。
「是他說要丁玉,還要讓我們一直盯著他。」時間過去太久,湯父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當年就是他差點殺了丁玉,跟我們沒關係啊!」
話如落下的榔頭狠狠砸在李墨安心上,可他面容依舊是不易讓人察覺的默然。
「殺掉?」
發現能引起李家二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