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道一點都沒有收斂,再抬起頭的時候,額頭上已經磕出了一個深深的痕跡。
「時二夫人,還請您保重身體。」
「瑾言他……最不放心的人就是您了……」夏冉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時二夫人聽到這話,但卻把腦袋撇了過去。
她不願意去看夏冉冉。
就好像是不願意面對自己兒子的離開。
夏冉冉動了動唇,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又都咽了回去。
不管這個時候她說什麼,都沒有辦法緩解時二夫人心裡的悲痛。
時瑾言教了她很多人情世故。
教會她怎麼去做一個真正的人。
她現在已經能夠明白很多情緒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繼續留下來的話,時二夫人只會更難過。
所以夏冉冉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時念初看了一眼夏冉冉,眼神里閃過一絲擔憂。
可她現在也沒辦法離開。
最後只得給了旁邊的阿七一個眼神,讓她盯好夏冉冉。
客廳里還響著時二夫人壓抑的哭聲。
時念初強壓下心底的情緒,然後開口。
「對不起,是我們過去的太晚了,我們找到二哥的時候……他已經……」時念初後面的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在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澹臺珏。
後者立馬手裡捧著的盒子遞給了時念初。
「這個是二哥的骨灰,二哥的屍體……不方便帶回來,我就在那邊火化了。」
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
時瑾言的屍體實在是損壞的太厲害了。
要是讓她二爺和二嬸看到的話,估計會心疼到碎掉。
再加上她爺爺的身體也不好,為了能夠讓他們好受一些,她才選擇把屍體火化了帶回來。
時二夫人看著面前的骨灰盒,只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從時念初的手裡接了過來。
他們之前心一直都提著,根本就沒有發現澹臺珏手裡還抱著一個盒子。
時二夫人,指尖顫抖著撫摸著手上的骨灰盒。
「你個臭小子……你說說你,我把你養到這麼大,忍受了十月懷胎的艱難,又忍受了生產的苦痛。」
「可你卻為了一個姑娘,連自己的親媽親爹都不要了。」
「你說你怎麼能夠這麼對我們?我給你父親,年紀都這麼大了,你怎麼就不能夠為我們想一想呢?」
「你這個不孝子,你怎麼可以就這麼丟下我跟你爸……」
時二夫人的情緒已經徹底崩潰了。
眼淚控制不住的大滴大滴往下掉。
在時瑾言失蹤的這段時間裡。
她一直都不敢去想最壞的結果。
時瑾言這些年裡也受過傷。
可是每次基本上都能夠逢凶化吉。
她總覺得,這次也一定可以。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好好的一個兒子,出去了一趟,最後回來的就只剩下這麼一盒子的骨灰。
時二爺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只是緊緊的抱住了時二夫人。
「殺了你二哥的人呢?」一直都沉默不語的時老爺子突然開口詢問了一句。
「所有的實驗室我都已經摧毀了,傷害了二哥的人,我也已經讓他們付出代價了。」時念初一字一頓。
「好!」時老爺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然後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哭的不能自已的時二夫人。
「不要再哭了,瑾言平時就最孝順你這個母親。」
「你在這裡這麼傷心難過,他走的也不會安生。」
「可是……可是我怎麼能不難過呢?這可是我的親生兒子呀!」時夫人根本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淚。
「我知道你心裡怨怪他,只是我們時家的兒郎,若是連自己心愛的人都可以不管不顧的話,那他就不是我的孫子!」
「他做的很好,他沒有因為擔心害怕,就放棄自己的愛人。」
「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我最驕傲的孫子!」時老爺子的話鏗鏘有力。
但是眼角卻始終都還蘊含著一絲淚花。
在整個時家,除了時念初以外,時老爺子最疼愛的就是時瑾言了。
他心裡的痛絕對不會比時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