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白也不會跟她說,幾乎就是個與世隔絕的狀態。
現在她心裡只有一件事。
都過去這麼久了,北齊竟然還不肯放過她。
日積月累的恨意,讓宗政瓔握著劍鞘的手越攥越緊。
都沒等對方動手,她唰一聲拔出劍,不管不顧沖了過去。
鋒利的劍刃橫空一劈,劍氣凜冽,卻還是被對面精準格擋住。
刀劍相擊的錚鳴聲,驚得樹林裡夜梟發出一聲怪叫,徹底打破雪夜的寂靜。
宗政瓔的手腕靈巧一轉,冒著寒光的長劍在她手中挽出劍花,劍尖直指側邊準備偷襲她的面具人。
下手的時候,她動作有些許遲緩,明顯猶豫了。
江喻白抱手站在一旁,目光追隨著宗政瓔的身影。
靈巧柔軟的腰身使得她在打鬥過程中更容易閃避防守,這是平時沒事跟他切磋的時候練出來的。
但就是……攻擊不夠狠,速度不夠快。
對敵人心軟,大忌。
江喻白從袖子裡摸出個瓷瓶扔過去,精準封住那個面具人的穴道讓他保持著偷襲的動作動彈不了。
瓷瓶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瓶塞掉出來。
江喻白聲線慵懶地開口:「你與他們的實力差距過大,今晚這一戰,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你瞬殺他們,要麼,他們把你剁成泥。」
這聲音,好似催化宗政瓔心中仇恨的一劑猛藥,讓她頃刻間就把對北齊的所有恨意都凝聚到了手腕上,化為力量,狠狠朝著眼前的面具人刺了下去。
「嗤——」
利刃穿過骨肉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抽出劍的那一刻,溫熱的鮮血噴涌而出,染紅她半邊臉,腥味兒沖鼻。
學了半年,終於學會殺人了。
宗政瓔望著面具人在自己面前無力倒下的樣子,復仇的快感讓她的內心逐漸從惶恐變成愉悅。
染血的半邊臉,猶如鬼魅。
……
面具人原本沒想同個小姑娘糾纏,他們只想速戰速決,取了江喻白的狗命回去交差。
無奈小姑娘攔住去路,還動真格殺了他們的人,那就只能先殺了她。
不過片刻,所有面具人的注意力就都到了宗政瓔身上。
森冷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宗政瓔望著完全不給喘息機會,齊刷刷向她使過來的殺招,擰了擰眉。
她從前在谷中,只跟江喻白一對一交過手。
一對多,而且對面個個是高手,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不用回頭,宗政瓔都知道江喻白根本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她不知道他是對她太有自信,還是只是單純希望她死在今夜。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沒有時間了,再耗下去,精力耗光,這些人一人踩一腳都能把她踩死,更別說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武器。
咬緊牙關,宗政瓔提起尖端還在滴血的長劍,凌厲的劍氣再一次刺了過去,與面具人打得有來有回。
本以為是一場單方面碾壓,她必死無疑的速殺局。
可漸漸的,宗政瓔發現了不對勁,這些面具人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全身軟得跟沒了骨頭似的。
她忽然想起,江喻白之前給一個面具人點穴時扔過來的瓷瓶。
她體質特殊,一般毒藥是無法讓她中招的,所以她感覺不到。
難道說……
她剛想回頭看江喻白,身後卻傳來一聲不耐的催促,「動作快些,別讓我覺得,我這半年教了個廢物。」
宗政瓔沒再猶豫,手起劍落,或劈或砍,很快解決完所有面具人。
轉過身來時,她的半邊臉上,裙擺上,全是血。
打架出汗的緣故,衣裳緊貼,顯得腰肢更細。
月光下,有種凌虐過後,柔弱破碎的清冷美感。
江喻白舔了舔發乾的唇,「都死透了?」
宗政瓔點點頭,下意識捂住手臂。
先前躲避不及,左臂上被劃了一刀,位置跟江喻白的大差不差。
這會兒還在流血。
「先進去。」
江喻白扔下三個字,就去處理屍體了。
蹲下身,他揭開其中一個殺手的面具,看清對方面容時,眉心狠狠皺了一下,隨後唇邊浮現一抹諷刺的笑容。
「果然還是找來了。」
——
江喻白回到住處